“莫不就是如今殿中的两位？”除却门口清扫的比丘，三人在进殿之后又碰见了一人。沈错按年纪推算后问道。

“阿弥陀佛，小道长心细如发。正是贫尼的徒儿明台与明镜。”悟尘颔首，只听她续道，“得知观音殿是个尼姑庵，两位道长开怀大笑，连声道：‘柳暗花明！天意如此！’，安慰了几句女童，当即便要留下银两离去。贫尼为其风骨所折，见两人风尘仆仆，提议意留下饮碗茶水。他们以僧道有别为由，不肯入内。贫尼只好告知殿中设有丹房，其内供奉张真人神像。两位这才入内饮水参拜。”

“那面善的道长一见到丹炉就发觉其摆放方位有异，随即询问贫尼缘由。贫尼哪懂五行八卦，自是不知。道长由房前碑文猜测，是前朝工匠重修丹房时，不明其理，胡乱搬挪之故。”悟尘看了眼沈错，算是为他解了惑。

沈错回味碑文内容亦觉此推断有理。

“但不知为何，那道长见了八卦刻纹逐渐出了神，之后又取出铜钱开始卜卦。得知卦象，他在殿外负手望天，伫立了一炷香的工夫。与另一位道长商量过后，他向贫尼借了笔墨，留下言语在贴身道袍上，并以‘丹炉放置’为题，嘱托贫尼等待解题之人，授之此袍。”

“哦？所写何物？！”玉衡子所留定是重要线索，天机子关心则乱，抢先站在道袍之前。

“贫尼不知。三位道长可自行观瞻。”言毕，悟尘礼貌退出殿外。

沈错见所留道袍为常见样式，颜色靛蓝却已泛白，心道：玉衡子前辈虽为一派宗师，作风却极为俭朴。

再看天机子，事到临头反是情怯，犹犹豫豫不敢揭打开道袍。

“师父，要不让我们来吧。”看出自家师父迟疑，玉蟾子上前替换。

天机子颔首，退到一侧。

沈错与玉蟾子一左一右将道袍缓缓揭开。首先看到的竟是三枚铜币！这铜钱外圆内方，正面以阳文楷书印“宣统通宝”四字，背面则却是些看不懂的图形。

沈错随手拈起。见铜钱已隐隐发绿，显是已有不少年岁。他细看背面的图文，一时毫无头绪。

“那是满文，你看不懂的。”天机子皱眉道，“此三枚铜钱是玉衡子用于算卦的。但他既然留下了铜钱，却为何不留下龟壳？”

“卜卦的？”沈错赶忙将铜钱放回原处，“方才这么一拿，该不会已破坏前辈所留的卦相了吧？”

天机子摇头：“不会。三枚铜钱代表‘天地人’三才，放入龟壳内摇晃后掷出，形成一爻，反复六次才能成为六爻卦象。”他与玉衡子相交多年，自也了解一些。

“那这铜钱是何用意？”沈错问道。

“老道也不知。”天机子眉头之间隐含忧虑，“接着往下看。”

两人继续掀开道袍。袍中再无他物，唯有六幅演武图录画于其上！

天机子脱口而出：“纯阳八极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