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侍讲,本宫与你在宫中也时常见面,并非陌路人,你为何如此冷淡?”
男宾吃酒的冬芾园外,宣成双颊满是飞红,纠缠着沈衡,沈衡原本只是听闻女宾那头似是不太平,想着出来看看,谁知道就撞到宣成跟前,他面容穆然,像极端坐在香案上的神像:“不熟便是不熟,微臣只同太子殿下来往,不曾主动往内宫走,今日是内人设宴,公主自放尊重些。”
他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衣袍从宣成手里抽离,转身就走,宣成酒精上头,红了眼扑上去抱着他,只满口不肯:“我不管,她本该死了的,你本就是我的驸马,我早就同母妃说过的。”
“咦,我跟郎君是自幼指腹为婚的情分,在公主口中如何就成了我不是了?”
沈衡正要撇开她,陈意浓却笑吟吟的立在他们后头,那张瓷白玉净的脸微微晕开酒后红晕,妩然动人,视线却不太善,沈衡连忙掰开宣成,站到陈意浓身边:“屋子里暖和,你出来做什么?本就体质虚寒,连个手炉也不带?”
他自己解下出来时披上的大氅给陈意浓,陈意浓含笑看他一眼,知道这男人对自己本就是真心实意,只是宣成可恶,便娇弱怯懦,水盈盈的眼含情去看:“妾身也不想的,只是才来就听见这么一出,实在是委屈难过,若是妾耽搁了郎君同公主,自请下堂就是。”
她一面说,一面使了眼色派素鸳去请那些个夫人来,别人都打上门了,她也得回应才好呀。
“你胡说什么,你本就是我的妻子。”
沈衡虽知道陈意浓在使坏,但还是见不得她这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给迷的不行,于是端坐香案上的神像就被一朵人间富贵花直拽进红尘滚滚里,看的宣成眼睛泛红:“她不过是个小官嫡女,如何敢跟我争!”
要做小白花当然要有捧场的,陈意浓从来不担心沈衡会不帮着自己,此刻越发恃宠而骄,又委屈又带着小小的撒娇味道:“相公,妾、妾虽说出身卑微,可陈家当初也是开国元勋,妾竟不知、竟不知我是如此卑微之人,如此还有什么脸面,索性不活罢了!”
说完就一头钻进沈衡怀里,哭的肩膀都发抖,搂着她的沈衡却心知肚明,这个坏心眼的在自己怀中几乎要笑出声,但他明知道她小心思,又爱惯着她:“你胡说什么,你实在是再配我不过,若不是你,便是天仙我也不要。”
这样听来有些腻味的情话,因着是他这个素来冷清的人说,竟十分动人,宣成再按捺不住,陈意浓偷偷的从沈衡怀里去看,只见一片衣香鬓影的颜色过来,便知火候到了,干脆从沈衡怀里扑在地上,哀婉凄楚,大声道:“竟不知公主如此爱惜我相公,妾身如公主所说出身微贱,今日就自请下堂,还望夫君莫要怜惜。”
宣成看她这个时候还是娇弱动人,眉目艳美的模样,怒从心头起,很是用力的一耳光甩过去,只是手还没碰到,陈意浓就自己倒了下去,宣成收不住力气,也栽倒在陈意浓身上。
陈意浓越发有资本哭诉了:“公主、公主您莫要打臣妇,臣妇退位让贤就是。”
沈衡不介意陈意浓这样用点小坏心眼收拾宣成,却怕她在雪地上打滚受了寒气身子不爽,连忙把小妻子一把抱进怀里,此刻那些个女眷也赶过来,虽然没看清楚起因,但方才“宣成殴打沈夫人”,却是都听进去的,如今看沈衡小心翼翼搂着陈意浓,许多夫人就不免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