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贵妃霎时愣住,喃喃的道:“······陛、陛下,您这是怎么了?”眼眶红了起来,“臣妾的家人被害了啊!”
楼煜一脸不耐烦的斥道:“贵妃,擅闯御书房可是重罪,念你家族遭逢大变,朕饶你这次,带着湘王退下吧。”
杜贵妃不敢相信的看着楼煜,“陛下,臣妾服侍您这么多年,如今臣妾全家一百多口被杀,您就一句退下了事吗?”
“放肆!”楼煜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杜诗琪!朕不罚你已是宽宥,杜家这些年在朝堂上联络朝臣、左右逢源,你当朕是瞎子吗?不过是看在你和湘王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杜涧背着朕养育逆臣宁墨尘的女儿这么多年,实为大逆,有今日之果,是他咎由自取!”
杜贵妃站起身,直愣愣的看着楼煜,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举全族之力,送上至尊之位的枕边人。
这些年的宠爱怜惜恍如过眼云烟一般虚假,现在杜家没了,她无母家做靠山,对楼煜来说是个无用之人,就可以弃若敝履,随意践踏!
“陛下,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坐上——啊!”
“母妃!”楼承宇惊愕的大喊一声。
杜贵妃的谴责还未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楼煜,砸过来的茶杯打破了头。
楼煜后怕的瞥了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看戏的楼风非一眼,“贱人!朕看你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毫无仪态可言。”
杜贵妃捂着流血的额头,垂眸遮住眼底的恨意,咬碎了一口银牙把血咽。
她老实的闭了嘴,不敢真的惹怒楼煜,垂眸看着楼承宇,暗道:只要湘王还在,她不怕没有翻身之日。
楼风非见火候差不多了,悠然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父皇,儿臣这段时日在沧州赈灾时,查到沧州牧府杜衡,公款私用,残害百姓,以次充好,才导致沧州水坝决堤,洪水滔天,百姓蒙难,儿臣已经把人押解回京,不知如何处置?”
杜贵妃猝然抬头看向楼煜,眼中尽是祈求之色,“陛下,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了,您饶他一命吧陛下!”
楼煜嗫喏着嘴唇,叹了一声,“发配苦寒之地吧。”留杜衡一命,也算是全了杜贵妃多年的情谊,至于到苦寒之地能活多久,就看天意了。
楼风非笑着点点头,“父皇仁慈。”
抬手接过天星递过来的账册,示意寿喜呈给楼煜。
慵懒的调整了下姿势,悠然道:“沧州刺史谢冥深雇佣杀手行刺儿臣,儿臣将其拿获后,找到一本账册,里面有些······”顿了顿,接着说道:“大逆不道的东西······哦,对了,父皇若是不信,可以传温牧时问话,他当时也在场。”
杜贵妃在楼风非拿出账册时,心就跟着提了起来,有种脱离掌控的不好预感。
楼煜接过寿喜呈上的账册,紧蹙着眉心翻看起来。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捏着纸张的手青筋暴突,微微颤抖,愤然起身,将账册狠狠地扔在杜贵妃的身上,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寿喜,把温牧时给朕叫来!”
寿喜微微拱手,偷瞄了一眼楼风非后,转身出了御书房。
杜贵妃僵着身体站在原地,恨不得将躺在地上的账册盯出一个洞来,却没勇气拿起来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