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宁将红润的嘴唇咬的发白,声音中藏着一抹泣音,“对不起……我……”
她不能选择完全站在楼风非的立场,她有私心,她选择了哥哥和陆家,她也没脸替杜紫芙说话。
楼风非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远处,淡淡的打断她,“陆时宁,我恨,可又不知道该恨谁?”自嘲的笑了一声,“是恨宁墨尘的不忠,还是恨楼煜的不义?还是更应该恨这个世道的不平?”
楼风非叹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这是陆时宁第一次在楼风非身上,感受到深深的疲倦和无力。
楼风非抬手抚上脸颊上的泪痣。
“知道这是什么吗?”
陆时宁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那颗鲜红的泪痣上,不明白楼风非为什么这么问。
“若没有宁墨尘的背叛,我不会在襁褓中就中‘美人泪’……”
陆时宁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脱力的松开了抓着楼风非的手,抬眸与楼风非对视,她能在楼风非深邃的眼眸中,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震惊的摇着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她一直以为楼风非的泪痣是天生的,还曾为它情迷,不敢想象,那竟是个催命符。
‘美人泪’啊,那可是宫廷秘药,至今没人能在毒发中活下来……
“……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楼风非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陆时宁,我本可以有个健康的身体,鲜衣怒马,弯弓射箭……会得到父皇的教导,母后的慈爱……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当个一无是处的太子,更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楼风非想到每次危险时,陆时宁挡在他身前的画面,轻轻的道:“所以陆时宁,不要说对不起,你要为了陆时安好好保护杜紫芙,因为只有在这件事上,我会选择冷眼旁观……”
陆时宁用力的回抱住楼风非,想将他融进骨血里一般,不愿放手。
眼泪在颊边滑落,陆时宁破涕为笑,“楼风非,我会守护我的家人,你只要好好活着,我们就扯平了,好吗?”
楼风非轻笑,“我努力!”
镇平将军府,朝露院。
陆淼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找秦妙珠闹了,越临近抬入湘王府的日子,她的脾气就越暴躁。
“娘,你到底有没有和祖母说嫁妆的事情?难道真的就让我拿着那点东西进王府吗?”
秦妙珠语气毫无起伏,“我有什么办法,东西是老夫人的,她不愿意,我还能去抢不成。”
陆淼淼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的,她的哪样东西不是娘给的?不过拿来用用,她有什么资格不愿意?我若是在王爷面前得宠,还能少了她的?守财奴!”
秦妙珠自顾自的喝茶,“老夫人是什么性子你还能不清楚?有本事你自己要。”
陆淼淼眼神转了转,“那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