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兵士们不知所措时,陆时宁走过来,扬了扬下巴问道:“怎么回事?”
陆时宁的身份刚刚在衙门里已经公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除了自身身份尊贵,还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可不敢得罪。
领头的队长赶忙回答,“陆小姐,这位夫人突然冲出来抱着石头不让搬,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女子一直瞪着周围的人,无意中和陆时宁对视后,瑟缩了下肩膀,搂紧怀里的石头,眼神左右飘忽,既害怕又防备。
陆时宁打量着女子松散的发髻,确实是位已婚的女子,瞧着神态不太像有疯病的人。
陆时宁走近两步,试着跟她讲道理,“这位夫人,有什么话不妨说清楚,堤坝不尽快建好,若是再有大雨,受害得可都是百姓,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女子油盐不进,“我不能看着你们毁了堤坝,我不准许!”
陆时宁沉下脸,“说个理由,你凭什么不准?”
女子眼中漫上血丝,满腔恨意难平,“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钦差,想要故技重施,我林初蝶就是死在这,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陆时宁眉头越皱越紧,故技重施是什么意思?难道杜衡建堤坝的时候还有其他的隐情?
陆时宁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并没有得到林初蝶的解惑,只见林初蝶讥讽的瞪着她,眼中的恨意血淋淋的刻骨——
“初蝶!你怎么又来这了,快跟娘回家!”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妪跑过来,拽着林初蝶的胳膊就要将人拉走,一个眼角都没施舍给周围的官兵。
林初蝶甩开她的手,“我不回去!”
“啪——”
老妪一巴掌扇在林初蝶的脸上,咬着牙关,“你害死宝山还不够么?还想让我们老周家一家老小给你陪葬?还不跟我回去!?”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没有……夫君不是我害死的,夫君明明是……”
“够了!”老妪怒瞪着她,“你还要作到什么时候?如若不是你,宝山能死吗?”指尖狠戳她的额头,霎时留下一道红痕,“若不是宝山,老婆子非打死你这个灾星不可!”
老妪教训完了人,拉住她的手腕,挣了一下,“还不跟我回去!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林初蝶捂着脸,眼眸半湿,不情不愿的被拉着踉跄了一步。
“慢着!”陆时宁沉声喊住两人,“我让你们走了么?”
老妪僵着身子转过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官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初蝶这丫头自从没了丈夫脑子就不好使,总爱胡言乱语,您别跟她计较……”说着,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老婆子给您赔不是,您放了我们这一回,我一定看好她,再也不让她来捣乱了!”
陆时宁视线从老妪的身上移到林初蝶身上,发现她虽然垂着头,可浑身的倔强劲是一点没少。
老妪注意到陆时宁的视线,赶忙拽住林初蝶的裙摆晃了两下,“还不快跪下,求官爷放过你!?”
林初蝶杵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老妪拿这个犟脾气的林初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指天发誓,“官爷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让她踏进江边一步。”
陆时宁半晌无言,空气中一下子静了下来,老妪咽了口唾沫,额头冒出薄汗,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像刚从江里爬出来的水鬼。
陆时宁嘴角微微上扬,“好啊!”温声道:“下不为例。”
“哎哎,老婆子一定做到,一定做到……”老妪松了一口气,感恩戴德的边哈腰边起身,爬起来拽着林初蝶就走,生怕陆时宁一个后悔把她们扣下。
陆时宁注视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对身边的士兵队长吩咐道:“派个人跟着她们,我要知道她们的所有事情。”
“……是。”队长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安排了个机灵的小兵去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