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殉职的巡按长的丧葬无人过问,抚恤金也没有一个说法,以前还有奶娘贴补贴补,现在奶娘的厨房都被搬空了,可怜的遗孀与孩子们都快饿死了。
“明日安排丧葬。”七王爷说了六个字,抬腿往里走。
巡按长夫人霍地站起身,挡在七王爷面前,斜睨着一对眼睛,“你亏待奶娘家,你就不怕大王爷回来和你算账?”
七王爷定定地看着巡按长的夫人,这十五年里,大王爷多次回京探望母后,母后也曾带自己去大王爷府见过王兄,经巡按长一说,她猛然想起奶娘那张脸,再比对一下大王爷的姿容。
心中豁然开朗。
她不言一句,进了内室,巡按长夫人还在背后叫嚣,“好你个小屁蛋子,父王不疼母后不爱的小王八蛋,等大王爷好好参你一本,让你父王送你上西天。”
话才说完,朱可香狠狠掴她两巴掌,抽得她鼻孔嘴巴都是血,骄纵的巡按长夫人当时就懵了,捂着脸跌跌撞撞跑出七王府。
以奶娘和父王的情份,早就清楚父王厌憎自己,巡按长夫人清楚也不稀罕。
此时她考虑的并不是巡按长的亲属,而是大王爷的亲生母亲是奶娘。
奶娘逝世,必定已有人私下通知大王爷返京奔丧,所以,奏章全然不提大王爷。
王与哺育自己的奶娘有私,还生了王爷,真是贻笑大方。
梓山、大王爷,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主。
半夜,七王爷起身点燃了自己的卧室,还燃烧了自己半截头发,七王府邸本来就少人,等火光四起,其余王府才知七王府邸进了匪徒,点火企图烧死七王爷。
她即刻召见黑三子,黑三子来的路上已知晓七王爷府遇袭,闷闷地坐在对面,闻着满室的糊臭味。
她不与他谈擒拿凶手,指着东疆必经之路,淡淡地说,大王爷已在回京途中,应会路过御王军的驻扎点进行补给。
御王军必须提醒大王爷,劲敌潜伏在京城,杀奶娘,杀梓鶸王,杀摄政王,劝阻大王爷以安全为重,未擒拿凶手之前暂不入京。
黑三子看着她烧焦的发端,再看看她包扎着的左胳膊,浸着专治烫伤烧伤的药膏,“如果大王爷执意要回……”
“你有办法,总之,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七王爷将手缩回来,黑三子欲言又止,喝了两盏茶而去。
她背着手看着黑三子的背影,不似先前爽朗,藏满了心事,叫来朱可香,朱可香说自己去黑府通报,黑三子还没有入寝,很快就随自己来了王府。
噢,深更半夜还未入寝,必定会人!
谁在他的府邸?
怪不得他欲言又止。
翌日,她披散着焦黄的头发,安然地坐在铁王椅上翻看奏章,弄得辅臣一头雾水。
梓鶸王都死了,七王爷遭袭还能活生生坐在铁王椅上,难道他真的拥有地心能量?
听着不咸不淡的奏章,吵着鸡毛蒜毛的烂事,好不容易等到钦天监官长上奏章,夜观天象,星云频频发生异动,风声鹤唳,黑气集聚,整个京都恐怕有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