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宿命般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世事翻覆,白云苍狗,命运这只翻云覆雨手,竟能将人搓揉至此!
就在这心潮剧烈翻涌、悲伤与怜惜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时刻,何花感到腰间环抱的手臂猛地收紧了。紧接着,一只带着灼人温度、掌心粗糙布满薄茧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条滑腻而滚烫的蛇,猝不及防地探入了她单薄的丝质衬衫下摆!
“嗒——”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惊雷的脆响,在她耳畔炸开。是她内衣后背那排小巧精致的排扣,被那只大手笨拙而急切地强行扯开、弹落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身体里某个尘封已久的、充满禁忌的闸门。一股强大的电流从被触碰的肌肤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何花浑身剧烈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顾虑、道德的枷锁,在那只带着惊人热度、肆无忌惮地在她光裸脊背上急切游移、揉搓的手掌下,如同脆弱的薄冰,轰然碎裂!
“唔……”一声低沉婉转、带着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深处逸出。那声音如此娇媚,如此陌生,充满了原始的、被点燃的渴望,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在那只大手的抚弄下,软成了一汪春水,下意识地弓起腰肢,迎合着那带来灭顶般战栗的触碰。
陈金超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抬起头,那双原本写满痛苦与绝望的眼睛,此刻如同被投入火种的干柴,骤然燃起两簇幽暗而炽烈的火焰。他死死地盯着何花的脸——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双颊飞起病态的红晕,贝齿紧咬着下唇,却依旧无法抑制那细微的、撩人心魄的喘息。这副全然沉溺、予取予求的姿态,像是最猛烈的催化剂。
他瞬间读懂了这无声的邀请和彻底的放弃抵抗。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陈金超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而滚烫。下一秒,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像一头被彻底释放出囚笼的饥饿困兽,猛地低下头,用牙齿野蛮地咬开她胸前衬衫的纽扣,滚烫的嘴唇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贪婪,急切地烙上她裸露的、温软的肌肤。
“啊……”何花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那滚烫湿濡的触感和微微的刺痛,如同电流般直击灵魂深处。她仰起头,发出一声破碎的、带着极致欢愉与痛苦的叹息,双手无意识地插入他浓密的发间,既像是推拒,又像是更深地按向自己。
陈金超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猛地直起身,那双燃烧着欲火的眼睛死死锁住何花迷离失焦的眸子。他不再满足于这隔靴搔痒的缠绵。强壮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猛地抄起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背,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带来的失重感让何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双手本能地攀住了他的脖颈。
“家里……家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吧?”她喘息着,声音破碎不堪,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她问出这关乎毁灭性后果的问题,眼神惊惶地瞥向玄关。
“放心……”陈金超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主卧的方向,他的声音粗嘎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安抚,“亲爱的……不会有人回来!”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舌重重地碾过她敏感的耳垂,留下湿热的印记和一句如同魔咒的低语,“现在……只有我们……只有我们……”
这如同判决般的保证,瞬间抽走了何花最后一点挣扎的气力。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她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汹涌的情欲浪潮将自己彻底吞没、卷走,沉沦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什么伦理,什么后果,什么二十年的物是人非,什么邓遥那淬毒的眼神……此刻都被这焚身的烈焰烧成了灰烬。她只想沉沦,在这短暂偷来的、带着罪恶气息的温存里,溺毙。
衣服被急切地撕扯、剥离,如同剥开一层层虚伪的伪装,暴露出赤裸而灼热的灵魂。肢体急切地交缠,喘息与呻吟交织成一片混乱而原始的交响。
在某个短暂停歇的间隙,当陈金超沉重滚烫的身躯覆压下来,何花迷蒙的、盈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下意识地望向床头方向,就在视线正前方,紧贴着床头上方的墙壁,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装帧精美的婚纱照。
照片里,穿着洁白圣洁婚纱的邓遥,正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无比甜蜜。那笑容如此明媚,如此刺眼,仿佛穿越了时空,正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冰冷刺骨的嘲讽,穿透情欲的迷雾,直直地、无声地注视着床上这抵死缠绵、汗湿交叠的一对男女。
何花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所有的热度瞬间褪去,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让她忍不住剧烈地打了个寒颤。那甜蜜的笑容,此刻在她眼中,竟比刀刃还要锋利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