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马儿的嘶鸣声吓的元歌腿上一软,险些没站好。
转身看去,一匹枣红大马拴在梧桐树下,正朝着猎户的方向昂着头,两只前蹄轻轻在地上踩着,油光水滑的皮毛在阳光下似是闪着光。
元歌脑海中出现无数个画面,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猎户见她这般,以为被马吓到,一把将人拉进怀中,捏着手指放在唇边,朝着马儿吹了声哨。那马听话的仰着头,站在原地跺着步子。
元歌手按着猎户的胸口,单薄的衣衫下是紧实的腱子肉,这并非三天上山两天打猎能练出来的。
元歌从猎户怀中探出头,抬头近距离的看着猎户。
那脸上的疤痕不像是受伤之后长出来的,倒像是用什么贴上去的一样。往耳后瞥了瞥,似有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
元歌轻轻推开猎户,后退一步,从猎户怀中退出来,低着头。
胡大夫听到声音走过来,歪头看着猎户和一旁的元歌,没好气的说道:
“来了。”
元歌回头,见一白须老者,和脑海中那人面相一般无二,低头自嘲的笑了笑,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季墨不就是李黑吗?猎户可知那要他命的人,正和他住同个屋檐下吗?
猎户见一旁垂着头的元歌,三两步上前,站在胡大夫身旁:
“十日已过,你再给瞧瞧身子如何?”
胡大夫看着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元歌,朝着她喊道:
“丫头,过来。”
元歌一步步走到胡大夫身旁抬起头,眼中自带灵气,似有璀璨星辰。胡大夫扭头瞥了眼猎户,怪不得这傻小子被迷的五迷三道。
胡大夫没好气的看着俩人说道:
“跟我来。”
带着俩人去了前厅的诊室,拿过一旁的脉枕放在元歌面前,元歌伸出手腕,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猎户站在一旁,倒是比元歌还紧张。
片刻后,胡大夫放下手,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须,看着俩人说道:
“脑后淤血已排出,身体气血两亏,还是需多补补。我再开个方子,喝上月半,等过了上元节再来让我瞧瞧。”
猎户听他这么说,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
元歌宽大的袖口遮住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拿起放在脉搏上的手。
她身体里的毒还在蔓延,还有俩月便到毒发身亡之时。可这胡大夫并未说出口,看来是之前去村里时和猎户说过了。
俩人抓了药,从后门走了出去。
猎户带着元歌去镇上置办年货,元歌见猎户一路走来买的都是她爱吃的零嘴和点心,拉了拉他的衣袖:
“李大哥。”
猎户回过头:
“怎得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元歌摇头:
“你为自己也买些。”
猎户看着她轻笑:
“不用,不用......”
元歌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走,给你量布裁衣,你身上的衣服太单薄。”
不等猎户开口,元歌拉着他往前走,那个布庄紧挨着成衣店,她认得路。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不注意,一年轻书生大冬天的摇着折扇撞在元歌身上。
元歌被撞的后退两三步被猎户揽在怀中,皱紧眉头抬头看着那人。
猎户关切的低头问道:
“可有碰着?”
见元歌摇头后,抬头看着那书生:
“你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
那书生握紧拳头本想与他争辩两句,但瞥见猎户怀里的女子时,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上前两步连声说道:
“抱歉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人来人往又拥挤,不小心碰到的。”
元歌见他冰冷的眼眸一直盯着自己,浑身不舒服,抬头看着猎户,拉拉他的衣袖:
“李大哥,我无事,我们走吧!”
猎户见元歌这般说,带着元歌往布庄走去。
元歌经过书生时,他猛吸一口气,眼中带着兴奋又隐隐觉得不可思议。
回头看着元歌离开的方向,快步离开嘈杂的街道,七拐八拐,钻进陈家后门。
“你确定?”
“确定且肯定。”
“你怎知那是堂主?”
“她身上的味道骗不了我的鼻子。”
“什么味道?”
“死人味。”
一巴掌拍上书生的后脑勺:
“胡说八道。”
书生捂着后脑勺看着身旁那人:
“我哪有胡说?是那种让身边人闻了能死的味道。”
又一巴掌拍上书生的后脑勺:
“若是堂主在,你早死个七八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