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张启灵虽然没开口但他摇头所表达的确实是实话，并不像黑瞎子所言是在故意隐瞒。

在隐去生命里风翊的存在后，张启灵幻觉中的人生漫长又平静，像一潭没有起伏波澜的死水，没有什么切实的变动。

像一张原本被赋予色彩的纸张被重新涂白，以前的人生提线木偶一般，连行动轨迹都受天授支配。

在他幻觉的记忆中那漫长的生命里，张启灵清醒时只有自己的身影在独自填补残缺的伤洞，孤寂如常，直到后来他与胖子他们相遇后发生的种种。

张启灵以第三人视角观看他幻觉中的人生，更能直观的看出自己和幻觉中那个张启灵的不同。

他们像处在不同时间线的同位体，他看得出幻觉中的那个他在某种时刻在被天授操纵支配。

幻觉中的他多次探访各种墓地也是想摆脱这种控制，幻觉外的他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去探访过各种墓地。

他无法将天授所言的东西表达出来，像是语言体系不互同，即便他理解也无法叙述出来，但现在的雷城幻觉中又需要他表述出来以辨别幻觉真假。

“小哥既然抹不开嘴你们就先听胖爷我说！我这才是重要信息！你们都不知道，刘丧那货居然和蕉老板他们是一伙的！”

胖子怒目横视，气愤非常，“我早就发现这货贼眉鼠眼的，一路上肯定憋着坏呢！”

“他在那个休息站里还跟黑爷对了个什么卧底口号，具体是什么口号，幻觉闪得太快，胖爷我那时候昏迷呢没听清，等我在醒的时候刘丧小白他们就都不见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我们直接出发去那片歪脖子林了，这中间怎么从休息站出来的胖爷我一点印象没有，都被跳过了，但是幻觉里那个我，肯定是自己清醒的从休息站出来的！”

胖子并没有揪着刘丧不放，他怒骂两句就转而谈起幻觉中最让他不理解的地方了。

因为观看的是自己的人生，胖子就算不清楚也能猜测出那些被幻觉快进的地方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到了雷城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从休息站到塔林外围的歪脖子树林那段记忆是完全被幻觉跳过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在你的记忆里我们对了卧底口号？”黑瞎子的幻觉人生中没有这段，但他确信这种收好几份钱干自己活的事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

“如果不是哑巴家那位给刘丧作保，我一开始怀疑的卧底也是他。”

刘丧是这些人中最完美的卧底人选了，至少在黑瞎子心里是这样的。

“这就知道这货丧！粘上他准没好事，不过那个休息站和我们养伤的那个洞不太一样，那个休息站是分上下两层的。”胖子摸了摸后脑回忆道。

黑瞎子缓缓侧头看向张启灵，“两层休息站确实存在，我跟哑巴都见过了。”

谢雨臣看了一眼那双狗狗眼布满血丝红了眼圈的无邪，叹了口气，“那第二个就我来吧。”

“幻觉里的我人生轨道基本和现在的我重合，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在我们计划寻找雷城后，我知道队伍里有卧底，但是并不清楚卧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