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鬼了!
阿肖拽松领带,逃也似的掩上病房门。
不是没见过他黏刘思思的样子,可今早......总之,这是他见过最不像 “林总” 的林总。
“你看,都把肖特助给吓跑了!” 刘思思轻轻摸了下男人的后脑勺,无奈地笑。
“跑半天不碍事。” 林学东抬头,带着幼兽索抱的鼻音。“他该习惯了。”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过,在他眉骨处轻浅的旧疤吻成温柔的弧。
“欺负人。” 她垂眸瞥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林学东忽然低笑,胸腔震动着发出嗡鸣,轮椅随笑声轻晃。“呵呵,在这儿当高瓦灯泡和在外当跑腿,你觉得哪个更轻松?”
刘思思手腕一挣,发梢扫过他鼻尖:“你讨厌!”
她不认同啊,刚回到林学东身边,她要的是这个男人振作起来。
“今天周一,很多会议需要您林大总裁决策呢!” 她笑着推他肩膀,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唇下。
他攥住她指尖晃了晃,指腹擦过她掌心幼纹,想起刚刚浴室里那场惊喜,瞳孔里晃着她的倒影。
无数次,他生生的忍住不去搞扰她平静的生活,奈何那种相思之苦太难受。
他卑微到盼着午夜梦回能与她梦中相会,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淌了一脸。
没有她的生活里,他就像具行尸走肉,除了工作,他剩下的也就是工作。
如今眼里有了她,心才不空了。
“那些搁半天也没关系,” 湿润柔软的唇印在她掌心时,带起细微的痒,“和你在一起……”
此刻,所有忏悔与痛苦都在这相拥的温度里失了颜色。
林学东已仰头吻住刘思思唇角,晨间咖啡的微苦混着她呼吸的甜,在舌尖漫成潮汐。
她指尖也插进他发间,寸发冷硬如针,却像把小梳子,轻轻梳平了她心底所有委屈。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阿肖站在走廊尽头,忽然觉得胸腔里堵着的冰块化了。 空气含氧量骤增,连呼吸都格外松快。
他摸出手机给谢展明发消息:「林总现在像被顺毛的狮子,连爪子都收起来了。」
对方秒回,语调调侃:「狮子?你看高他了,大型忠犬差不多。」
阿肖望着紧闭的病房门,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
脑海里闪过那些年跟在林学东身边,和他出入各式高端局的场景。
谈判桌上,男人指尖转着钢笔微笑,眼底淬着狼一样的狡黠;并购僵局时,他摩挲袖扣的动作优雅,说出的条件却像绞索勒紧命脉。
曾氏、陈氏...... 多少对手栽在他「温水煮青蛙」的局里。
先放任吞下亏损子公司,再用财报剖开缺口,最后在对方崩溃时,以温茶掩住眼底狼光......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他叹了口气,指尖在屏幕戳下这句结论。
走廊尽头,病房门缝隙漏出暖光。
那个曾在商战里布尽蛛网的男人,此刻正把最柔软的肚皮贴在爱人掌心。
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映出阿肖微微弯起的嘴角。
有些锋芒,终究要留给值得的人,化作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