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似是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翻了个身,紧接着,衣物摩挲的窸窣声清晰可闻。
片刻后,一道干涩沙哑得厉害的声音缓缓响起:“思思,怎么了?”
怎么了?!
刘思思心一揪。
寂静中,那边刻意压抑着的呼吸声,竟有几分传神,让她不禁红了眼眶。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 ” 刘思思带着哭腔,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担忧与思念,像开瓶盖般嘭的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
“我好想你……”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明明看不见,但刘思思仍能从那加粗的喘息中想像到他在握紧手机,一副复杂又隐忍的模样。
他,大概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吧?
可此刻, 她顾不上安抚,满心委屈冲口而出:“你在躲我!”
“思思,我只是……,我有点事耽搁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声音尽量放柔。
刘思思皱眉,莫名的感到有种难以言说,这语气听起来太过小心翼翼了。
可是情绪忽至,她抽噎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
“思思,” 对方话音明显一窒,转眼又变得深情了起来,不过仍有点生硬,“怎么会呢,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刘思思吸了吸鼻子,攥紧手心,问道:“阿东,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我怎么没听到病房里仪器的声音?你不在医院吗?”
又是一阵动静传来,很快男人再度出声,他的嗓音沙哑干涸,像是被烈日炙烤过那般,每一声都裹挟着沧桑与疲惫。“咳咳,思思,我住的是休养病房,主要......,还是在养伤。”
刘思思轻 “哦” 了一声,“阿东,我不想挂电话,就像以前很多次我们分开的夜里一样,我想隔着电波,听着你的呼吸声入眠。”
“......”
房间内,床头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光晕柔和却无法驱散四周弥漫的压抑。男人紧抿着唇,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你,不方便?” 见对方没有马上回应,刘思思失落地闭上眼睛,眼中又酸又涩。
男人仰头,对着天花板无声地长叹,手中那小巧的微型装置,被他反复揉捏。
半晌,他强忍着内心的苦涩,温柔地说:“好,思思,我不挂。”
“是不是很疼?”
“......还行。”
“打算在巴黎待多久呢?” 刘思思倏地睁开双眼,凝着天花板,慢慢蹙起了眉心。
“......现在还不好说。”
“巴黎现在几多点了?”
猝不及防的这一问,对方明显顿了两秒才回应道 : “......凌晨5点。”
刘思思唇角微动,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你呢?”
“思思, 你现在的身体也未完全适应, 先别折腾了, 等我安排好再......”
“我身体怎么了?”
“......我听妈说......” 话到嘴边,又被男人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我妈说,她的电话你也没接!” 刘思思眼神一冷, 心头隐隐作痛。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解释道 : “可能是在飞机上, 治疗期间又不好接听......”
“呵!” 刘思思咬着下唇, 身子轻颤, 却不是因为这凌晨的低温。“肖特助有跟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