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见了丽嫔，她还是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的尴尬。

不知沉默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的工夫，也许不过片刻而已，丽嫔倒是先开口了了。

“妹妹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她问道。

宁砚泠想了想，她知道丽嫔的性子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话说多了也许反而招她厌烦，因而直接道：“陛下问姐姐，这几日怎么不去听竹轩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合心意？”

丽嫔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面上神色都没有变化，她淡淡道：“这两日手疼腿疼的，就没往那里去。”

“麻烦妹妹转告陛下，那里很好。”她又补了这么一句。

房里一时又陷入沉默。

宁砚泠倒是有心想劝劝丽嫔，便支开了绿袖，只叫她在外头等着。

待到房里只剩下她和丽嫔两个人时，宁砚泠这才缓缓开了口：

“姐姐，我今日来找姐姐，也是陛下的意思。不知道我这么说，姐姐明不明白？”

丽嫔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那晚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是我自己不愿意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停了停，似乎是不太愿意说，可是她终究还是说了：“陛下很好，是我不好罢。”

“姐姐——”宁砚泠从座位上直起身子，满肚子的话正待好好劝她一劝。

谁知丽嫔瞧了她一眼，这一眼里有无奈，有恳求，竟还有几分悲伤。她本就眉目如画，不可方物。宁砚泠承美人如此一眼，当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她身子已经直起来了，下一刻就站起来了，这倒是不好收住的。也为了掩饰尴尬，她只好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却一眼看到了一个物件儿。

靠近床榻的架子上摆着的，宁砚泠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元宵节那日楚皇特意在泥人摊上叫他们捏的嫦娥。

这宫里的公公的手艺自然比不上虎丘的泥人张，可是也是神韵俱在。

丽嫔口里说着对楚皇无意，可是这泥人好好地收在靠近床榻的架子上，半点儿灰也没落，可见是日日擦拭的。

“姐姐，你既然拒绝了陛下，为何还好端端地收着这个呢？”她笑指着这泥人问道。

丽嫔面上微红，她还未开口，却叹了口气，看向宁砚泠的眼神里一时复杂起来。宁砚泠见她似有话要说，便存了心逗引她。

可是，她还未开口，便被打门的动静给打断了。

“娘娘，不好了。”绿袖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她们东配殿的小少使，名叫从寒的。

“什么事？”宁砚泠一面问道，一面朝丽嫔抱歉地一笑。

“一保哥和可信，不知道为什么事，在姐姐屋里闹起来了！常嬷嬷打发从寒来找我们回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