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后听了一惊，忙屏退左右。

她看着宁砚泠，当真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于是，她也拉下脸来，冷冷道：“德嫔，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宁砚泠几乎冷笑出声，“你还敢说，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你心里难道没有数么？”

不等景后回答，宁砚泠又是一连串的话：

“真是厉害啊，我的皇后娘娘！”

“看着好像是在替我出头，打抱不平的样子，嗯？”

“实际上呢！全是假的！就是演戏给陛下看！”

“陛下要认为你做得对呢，自然就会来亲近你。那你上次惹他厌弃的事情可算是一笔勾销了呀。”

宁砚泠故意把“惹他厌弃”这四个字，一字一顿地咬着说。果然，景后听了，面上竟是一抽，眼中又冷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灰败。

“陛下要是觉得你对太后娘娘不敬呢，自然就会去亲近太后娘娘。那太后娘娘上次私自出宫的事也就翻篇儿了！”

“好精巧的心思！能想出这等巧宗儿！娘娘要是生意人做生意，定是稳赚不赔啊！”宁砚泠越说越气，已经顾不上许多了，语气里极尽嘲讽之能事。

说完，她只看着景后，等着瞧她的反应。

真是奇怪啊，宁砚泠只图着嘴上痛快，几乎是能说得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甚至不顾一切地去揭景后的伤疤，可是那最伤人的，她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你不是喜欢楚皇么？你不是说过，你从小儿起就喜欢他了么？可是如今你做出来的事情啊，他可是厌弃了你呢。

宁砚泠在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嘴上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突然醒悟过来，便深恨自己，到了如今这么地步，还是不忍心对景后下死手。

“对不起……”

什么？宁砚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这位后宫之主，自己曾经的挚友，却又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竟然在向自己……道歉？！

“对不起什么？”宁砚泠几乎是吼了出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宁砚泠的心里几近崩溃。仿佛景后对自己的欺骗、利用统统坐实了一般！

现在她在跟自己道歉，道什么歉！自己可怜么？自己已经沦落到被她可怜的地步了么？还是说，她欺骗完利用完自己，还要跟自己道歉？

宁砚泠不能接受，所以，她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对不起什么？”

“我对不起你，橙心对不起宁砚泠……”

宁砚泠心中的防线轰然溃塌。

“收回去！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不喜欢你的道歉！”宁砚泠语无伦次道，“你给我收回去，你不配给我道歉！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