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航附在李莉莎耳边说:“竞泽说他们小老板想到时候送给久霖,可他没等到那一天。我现在保管着,也不打算让久霖知道,有些事知道就是事儿,不知道就不会有想法,久霖活得够苦,我不能再给他添堵。”
李莉莎建议道:“那你让郑哥搬家吧!睹物思人,他心里不是更难受?”
谢嘉航抱怨道:“你当我没劝过?嘴皮子都磨破了,不管用。我回去跟傻大个穆臣说说,让他去劝。”
……
Paul悄悄地返京,住进章天翼家。
章天翼在横店拍戏不得空没抽身来看他。
家里的佣人知道这是个小祖宗,只得事事依他,小心伺候着。
就这,Paul也能挑出他们的毛病来,一会儿说买的烟不对味,一会儿说章天翼小气,不肯将珍藏的酒拿给他喝。
又说要健身,想约京城有名的私人教练何骁来家里。
章天翼的管家被逼得日日跟横店的章天翼通电话,请示该怎么对付Paul。
……
“咔――”
导演过章天翼跟前讲戏,“天翼呀,该是‘有你我很幸福’不是‘有你我很心烦’,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背错台词?”
章天翼听说尴尬地扶额,他这些天老担心偷偷回国躲藏在他家里的Paul会被有心的娱乐记者发现。
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积极向上的正面明星形象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不行,得回京一趟,或者给那个小混蛋一些甜头,让他做个乖宝宝;或者撵他走,消除自己的隐患。
章天翼当即跟导演请假,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继续拍戏。
导演天天跟他在一个剧组,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暗想:身体没病,恐怕是心病。有丰富表演经验的明星,连一句简单的台词都背错。
导演还是放人了!
章天翼的人气在当今娱乐圈无人能及,是影视剧的收视保证,有他在,制片方稳赚。
章天翼走后,导演找来三个替身,只要不是面部特写,就用替身演员来完成。
制片方也默认此事。
天气愈来愈冷,该剧现在拍完,在明年暑期档或许可以播出。
……
冰天雪地中,郑久霖穿着朴实且带补丁的灰色军装,趴在硬梆梆已成冻土的战壕内拍戏。
通讯兵跑来,跳下战壕报告连长:前方五公里发现敌人。
连长下令:准备战斗!
当导演喊“停”时。
郑久霖的腿脚都冻僵了,他用手使劲搓,才使血液循环,走了一步,脚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跳出战壕是不可能了!
谢嘉航跑过去,站在坑外,将手伸给他。
他还指望郑久霖蹬着土壁爬出来,结果郑久霖的脚使不上劲儿。他只好跳进去,躬身,当人梯让他踩着自己爬上去。
上去后,谢嘉航抱怨:“见鬼!璀璨影视给你接的是野外戏,这天,寒风吹得能冻死人!要命的是《陕北往事》给的片酬最低,一共才300来万,也不知道是李经纪脑子有坑,还是你老板脑子有坑,咱们这么红,还怕挑不到容易演的戏吗?”
郑久霖冻得上下牙在打架,“咯咯”声惹人心烦。
他说:“公司没错,容易演的戏哪会让我提升演技?混着演,早晚会被竞争激烈的演艺圈淘汰,我还没有演过一部完整的好作品!”
谢嘉航因天冷冻得受不了,脑子没做思考,直接飙出:“真在用心演戏?你不是为挣钱帮谭鋆锦还债么?”
郑久霖一时接不上话!
场面比天气还冷。
谢嘉航看到穆臣开着公司的保姆车停在眼前,便拉着郑久霖上了车。
谢嘉航看穆臣在驾驶,向郑久霖讨说法,“本来该我开车,你说我驾照都拿了几个月,愣是没车可开。他一个傻大个给你当保镖还行,开车不行。”
郑久霖无话可说,航子心浮气躁,车技还需磨练。穆臣在部队是开坦克的,他能胜任司机的工作。
谢嘉航知道他质疑自己的车技,瘪着嘴说:“谭鋆锦开得也不怎么地。奇怪,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忙啥,我和竞泽几次去运翔都没碰见他,以前他可是见天都去的。”
郑久霖听说,心里很担心,害怕鋆锦不老实又去搞事情。可穆臣在这儿,他也不能上赶子问关于鋆锦的问题。
一晃,年已过。
这一年,郑久霖过得颠沛流离,时好时坏,最坏的情况便是永远失去了好朋友年少棠。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失去谭鋆锦使他最心痛,可在生命面前,他才发现情爱只占人生很小的一部分。
虽然,他心里还有谭鋆锦,可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被越压越低,仿佛已经不再影响他的生活了!
谭家窝村的村主任,谭精良给郑久霖打来电话,说:“久霖,你啥时候回来一趟?”
郑久霖问:“精良哥,有啥事你就说。”
谭精良不好意思地说:“久霖,你家院子空着可惜,我想先占了也搞个农家乐。你嫂子看到村里最穷的谢大伯家,因开了私房菜馆,日子好了,她眼红,女人嘛,我又拗不过她。我家里住着老爹又有孩子,不甚宽敞,实在是腾不出地方来,你看,”
郑久霖感激他一家人曾经帮助过他,很大方地说:“你占吧!我家屋子不好,还得麻烦你收拾。”
谭精良松了一口气,现在他这个村主任在家里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了,赚的钱少,成为他老婆反对他的主因,多次劝他辞了吃力不讨好的村主任,改行干点别的。
他的思想境界是高,坚持带领村民致富,可家里人也得管着不是?只好求助郑久霖,还好久霖不计较,让他使用他家的院子。
谭精良又告诉郑久霖,“诶,可惜了!谭鋆锦的宅子,被买主从墙上开个洞,按了大门,大门直通大街,倒是方便出入。他们也开农家乐,搞旅馆,只是谭家那老宅到底经不起折腾,院里的青石板都让小车碾坏喽!”
郑久霖听说一阵心疼。
谭精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劝他道:“这是谭鋆锦自己的事儿,你甭往自己身上压,好好拍你的戏吧!你演的好几部戏,我都看了。”
郑久霖知道他说的是以前做群演时客串的剧集。
他对谭精良说:“精良哥,要是你们一家人来京城,就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谭精良说道:“以后吧,我这会儿忙不过来,注意身体,我挂了啊。”
谢嘉航在一旁听着撅起了嘴,“你的院子咋地不给我占?”
郑久霖说:“你想回乡?”
谢嘉航摇头,“也没说占你院子给你多少钱,占占占,什么都能占。真好意思开口。还有,他凭啥说我家是谭家窝村最穷的人家?最穷的是谭鋆锦家!”
“是,你说的对!”郑久霖严肃说道。
……
这是一个不月黑也不风高的夜晚。
谭鋆锦拿着高清摄像机,守在章天翼别墅对面的房子里。
这栋别墅打算出售,谭鋆锦一个星期前与卖房人联系过,也来看过房,发现此别墅不住人。
由于,售房者跟物业联系过,一般说要看房的人,都会被允许出入。
早几天,谭鋆锦将摄像机藏在一辆婴儿车内,推着走进别墅。
今日是以拜访也在这片别墅区住着的余烟的名义进的门。
谁也没想到接不入流的耽美网剧,混在影视圈边缘的小演员是个地道的京城富二代。
他爸是房产经纪人韩百炼,也是入赘京城的上门女婿。跟余烟他妈感情破裂,已离婚二十年。韩百炼入房产中介行业早,累积了一定的财富。
镜头中,章天翼和Paul发生激烈争吵。
到最后,一向不服输唯我独尊的Paul,竟然服软,跟章天翼道歉。
谭鋆锦是从Paul跪在贵妃椅上捣海绵垫子的行为上,判断他在道歉。
章天翼要离开窗子前被Paul一把抱住。
Paul激动地叫嚷。
当然,谭鋆锦一点声都听不见,他在镜头中看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