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少主叫得,可谓莺啼婉转,尾音挑高,听得在坐地朝臣心头一跳。
司徒飞冷哼道:“陛下,本少主好歹也是座上宾,本少主的爱姬这般被一个婢女数落,大楚的规矩都丢到哪里去了?”
见对面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显然是要把戏台搭起来,把大戏唱起来,元姝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微微躬身一礼,然后大声道:“之前陛下说过,今夜君臣同欢,大家不必拘着,这样气氛上佳的宴会大家是来享受的,不是来比试高低,争夺面子的……”
听元姝居然用自己的话来反驳,楚炎清心头本有些愉悦,但转念一想,心情又阴沉了下去。
兰静怡没想到元姝居然用楚炎清的话来化解,正要说话,却听元姝继续道:“然而,司徒少主的宠姬出言就‘瞧不起’这等煞风景的话,有挑拨离间,破坏和睦的嫌疑,论起规矩,还请司徒少主自己捋一捋,是莽荒三州没规矩,还是我大楚没规矩?今日大宴,一个宠姬可以说话,本郡主的义妹便说不得话?”
这一声声质问,可谓掷地有声!
时棠无比赞同地一个劲点头,白狐嘴角勾了勾,自家小姐这种把黑说成白的本事不是谁都能比的。
司徒飞被说得一时哑口无言,瞪着元姝不知如何反驳,佲凤亦柔眼睛眯了眯,她也没料到元姝如此牙尖嘴利,气得白腻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
姜蓉恨得牙痒痒,她看了看帝后的神情,佯做哀怨道:“瞧瞧,郡主何必这般说话,皇后点了你出来展示一下才艺而已,你不愿就直说,虽说搁在平日里,这般言语行为已经是以下犯上,但今夜晚宴,以陛下的宽厚,皇后的贤明,又怎会真的为难郡主?郡主实在有点煞风景了……”
元姝回头,冷冷地望了姜蓉一眼,轻笑道:“以下犯上?我不过出来解释误会,谁想昭蓉公主非得跳出来指摘一番,陛下和皇后都没有定性我的言语,昭蓉公主倒是迫不及待了?但……昭蓉公主,你逾越了!”
元姝这话不可谓不重,昭蓉被这么一说,气得有些脸色发白,因为心中有鬼,她有些仓皇地看向楚炎清和兰静怡。
兰静怡余光一直盯着楚炎清,此时她缓和一笑道:“好啦好啦,都是为了高兴,玉姝郡主也是个直脾气,小事而已……”说着她转向楚炎清道:“陛下,不如看看臣妾特意让人排的一个飞天舞?”
楚炎清听皇后这么一说,心中那股邪火又上来了:直脾气?就是这种倔强和莫名其妙的执着让他头疼不已,女子不是应该温婉柔和的么?难道她元姝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服软?!
楚炎清冷冷一哼:“玉姝郡主,昭蓉是公主,你说她指摘你,你又何尝不是逾越了?!”
此话一出,在场朝臣瞬间噤若寒蝉,他们明显能感觉到陛下动怒了。
姜蓉听到楚炎清这么维护她,心下大喜,委屈的眼泪更是一下子就在眼眶里转了三转。
兰静怡坐在一边,嘴角勾了勾。
元姝转回身,面对楚炎清,她定定凝视了楚炎清片刻,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郎朗传来。
“臣来迟了,希望还能赶上精彩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