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遥望锦绣的君逸唇瓣抿了抿,脸色白中泛着青,竭力压下心中呕吐的感觉,深深的看了锦绣一眼,这才转身趁着斜前方西梁兵呆愣的时候提刀而上。
也不知是不是他心中紧张,掌握不好力度,这不明不白死在君逸手下的西梁兵,头颅仅剩一丝皮肉与躯干相连,那半掉不掉的模样倒是跟锦绣方才的手段有的一拼,尸体缓缓落地时,除了飞溅的雪花,也将身下那片被白雪掩盖的土地渲染的一片红色。
锦绣未曾想到,往日手握笔杆的文弱书生,今时今日下的杀手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狠,君逸也未曾料到自己发狠似的一刀,居然如此狠厉,他看着眼前的惨死的西梁兵,握着菜刀抖了抖,不禁愣在当场。
“表弟!”还是樊澈一声带着颤抖的厉喝将他唤醒“现下可不是发呆的时候!莫说你出了事儿,只怕你掉了根头发丝,锦绣都会发疯...”樊澈此时也是发了狠。
他本就心思玲珑,不过因为环境的关系还有年岁渐长这才变得沉默,只是该说话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就好比此时的君逸,亦是如此,在樊澈话音落下时,君逸已经重新回到了樊澈背后,握紧了手中挂着雪霜的菜刀重新进入状态,有了君逸这个村中读书人的榜样,一干人口中的好后生带头,百姓们初上战场的恐惧都少了许多。
锦绣心中有些酸涩,她如今冲在众人头前,都是为了家人,因为这个初来便给了她无限温暖与留恋的家人。
君逸与君阳在她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犹记的当初君阳小心翼翼却体贴懂事,君逸身虚体弱却心思坚韧,当初的两间茅屋虽然简陋,却也是坚定了她给这两个惹人心疼孩子更好生活的决心,如今生活是好了,可现在却又是怎么了?
是自己锋芒太过让他不安?还是自己屡次鲁莽让他惦念?不,不是!自己只是一缕幽魂,他早已知晓,何至于?锦绣有些烦躁的挥舞着鞭子,将周身一丈内西梁兵的衣衫都翻搅的变成了破布条条,众人只当她又来了花样,却是无人注意到锦绣的面色惨白的不正常,双目毫无焦点的模样。
君逸一心改变自己,同樊澈背靠着背亦步亦邹的跟在陈江流与梁慕身后试探着砍杀西梁人,时不时的还要回身关切一下月生与刘玉福。
两个汉子虽然已过而立,可此时却是比一众青年来的还要适应,手中铁棍与斧头总能适时的挥出,虽大多毫无收获,却是已经比别人来的太多,且二人身形灵巧,总带着一股子诡异,在习惯了之后,更是游刃有余,这番变化自是落入旁人眼中,更是坚定了,李家出来的人没一个简单的传言。
最先注意到锦绣不对的还是斡勒纳郁,他今日来虽有除去异己渣滓之意,更多的还是想跟锦绣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虽有凌云带信儿,可有太多的话不是字里行间可以表达清楚的,尤其是他有今日都是锦绣的一手促成。
是以他在除掉几个铁甲将之后,就开始满场的找锦绣,谁成想,最后找到锦绣时,她却是这个模样,斡勒纳郁看了一眼,眉头便蹙紧了,昔日初见锦绣时,恍若天神,往后相交,又优雅尊贵,而眼前这个状若疯狂满脸戾气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