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邶依旧微微垂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义父坐一会儿吧,下人上茶还要一会儿。”
“楼邶!”楼璟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恼怒地看着楼邶。
楼邶依旧是那副眉目微垂的模样,看向温顺恭敬,实则在那层恭顺的表皮下藏着杀人不眨眼的狠厉。
楼邶依旧沉默着。书房内诡异的死寂让楼璟心头的怒火突然冷了冷,仿佛突然被人泼了盆冷水。他突然有些看不透楼邶了。
楼璟仔细思虑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月台这事你自己掂量着看吧,莫再过分了。”
在楼璟的心中,即便是她护了多年的楼月台,也不及他那多年谋略重要,而楼邶就是这谋略之中最重要的人。况且,他始终不觉得楼邶敢真的对楼月台下死手,最多让她受点刑。
“为父来京,还有一事要告知你。”楼璟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咱们楼家在易州的产业突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打击了,那些人似乎很清楚咱们楼家,短短半个月,易州的势力已然失了一半。你看看能不能探查出些什么来。”
楼邶依旧眉目微垂,做足了恭顺的姿态,心中却未必这么想。
“楼邶!你可……”
楼璟正要发怒,就见楼邶突然抬起头,眉眼温和淡然不带一丝戾气,只是静静地看着楼璟。那双眼眸中的情绪太淡然了,淡然得让楼璟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是……你?”楼璟难以置信地看着楼邶,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义父在说什么?”楼邶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揭露了楼璟的心慌。
“是你!易州的事是你干的!”楼璟指着楼邶,一时心头震惊。
楼璟万万没想到,自己养大的狼崽子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同时也可以咬断他的脖颈了。
“义父,楼邶做错了吗?”楼邶淡笑着看向楼璟,“当年义父做的可是屠戮满门以绝后患的事,楼邶以义父为榜样,还不及义父昔日一半的狠绝呢。”
楼邶眸色深深如渊,一眼望不到底。
“其实楼邶还是很感念义父的呢,若是没有义父,便没有今日的楼邶。义父且安心,您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楼邶会替你做的。”
“你什么意思?”楼璟一把抓住了楼邶的衣领,脸色沉郁,“你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都是楼家给你的!”
楼璟突然冷笑了一声:“想要背叛楼家?楼邶,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我辛辛苦苦打了这么多年的基础,能被你这个毛头小子几年就算计了去?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