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嬅任由顾沉华紧紧抱着，悄悄地红了眼眶，悄悄地落下了眼泪，却不曾抬头看卓司尘一眼。

“沉华，你还小，你不懂……他前程似锦，我怎能再去玷污他？就是知道他会为了我舍弃现在所拥有的所有，我才不愿意跟你们走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沉华，你们承担不了惹恼皇上的后果。”

“表姐！你……”

凌殊羽一把拉住了顾沉华的胳膊，止住了她没说完的话，眸色清冷，脸色淡淡。

“安嬅，你信不信本郡主的能耐？”凌殊羽的声音平而稳，不似卓司尘的恳切，不像顾沉华的激动，却平白给了安嬅难言的安全感。

安嬅愣愣地抬头看向凌殊羽，湿润的睫羽轻颤：“你……你也和他们一起……”

凌殊羽微微垂眸，眸色淡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安嬅。”凌殊羽把玩着腰间的禁步，看似注意力并不在安嬅身上，但说的话却在敲击着安嬅的心扉。

“本郡主记得，你曾说过，本郡主像骄阳，炽热得可以毁灭世间所有污秽，赶走所有黑暗。本郡主当时也曾同你说过，本郡主不是骄阳，做不到去灼烧全世界的污秽。这些话，你还记不记得？”

安嬅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这些话，她自然记得。这些话，是在凌殊羽在无意间撞破了她的那些侮辱后，她和凌殊羽说的话。

“安嬅。”凌殊羽突然显得特别老成地揉了揉安嬅的头顶，“本郡主是自私的，所以本郡主也会劝你自私些。”

“本郡主从来都不喜欢多管闲事。像你这般凄惨的人在这个世间不计其数，甚至比你惨的大有人在，但是本郡主都没有去管他们，而是来救你，你可知是为什么？”

凌殊羽的脸上带着透骨的冷漠，全然不是曾经那个梵音寺刚刚回来，慈悲为怀的凌殊羽。

安嬅顿了顿，愣愣地看着凌殊羽，一时无言。

“因为不平之事发生在了本郡主的身边。”凌殊羽稍稍退了一步，而后转身走向窗口，眸光悠远地看着远方，“你的这件事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本郡主会被脏了耳、脏了眼、脏了心。”

“郡主！”顾沉华惊愕地看着凌殊羽。

“容本郡主说完。”凌殊羽轻轻一抬手，止住了顾沉华的话，继续说道，“你的事，已经影响到了本郡主，所以本郡主才愿意出手相助。与其说是救你，倒不如说是为了本郡主自己。”

凌殊羽的凤眸幽幽地望着安嬅，深不可测：“安嬅，你总是这么懂事善良，永远为别人考虑。你以为本郡主在夸你吗？不，本郡主在骂你愚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安嬅，太善良懂事就是你的人生如此悲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