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华是江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今已经是大齐手握十万京畿军的大将军,是江家如今说一不二的当家人。这寿礼本该由江重华的子嗣来献,结果被江重华送了上来,这意思分明是要替江皇后撑腰。
凌殊羽的嘴角抿出一抹苦笑。这样的情况她不是早就想到了吗?况且……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江家权势再大,底蕴终究不比凌王府殷实。江华重护姐,凌惊鸿又何尝不护妹?江家不敢为了江皇后拼尽所有,但是凌惊鸿可以为了凌殊羽这么做。
但是,江家老老少少牵扯了一大家子的人,江重华作为江家的掌家人,不能只考虑江皇后。而凌王府就不一样了,凌王府子嗣单薄,先凌王和先王妃身死,凌惊鸿的至亲骨肉只有凌殊羽一个人了,凌殊羽太清楚凌惊鸿有多看重她了。
给皇后送寿礼是一个极有面子的事,不少贵女公子都可以趁这次机会在乾丰帝和江皇后面前露个脸。所以愿意上大堂,于众目睽睽之下献寿礼的人并不少。
凌殊羽和宫亦然都不愿意出那个风头,把礼交给了江皇后的人便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郡主。”不知何时,顾沉华和人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凌殊羽的身后来,压低了音量,随时注意周围,“前几日商议的那件事,家中都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今日臣女会以表姐重病多日无医为由进宫住几日,同表姐细细商议其中细节。”
“好。”凌殊羽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本郡主方才也已经让木渐将卓司尘送到思往殿了,咱们许是劝不动她,但……他总是可以的。”
顾沉华一怔,随即有些激动地抓住了一旁的桌角,强压下眉眼的喜悦,问道:“郡主说动了卓大公子?”
“嗯。”
“真好……”顾沉华忍不住喜笑,眉眼微微弯起。
能说动卓司尘来劝安嬅自然是最好的,辅国公府对安嬅有亏欠,对卓司尘又何尝没有?如今卓司尘亲自来劝安嬅,总能比旁人来说更容易让安嬅接受。
“无瑕。”黎以歌端着一杯酒走向凌殊羽,眉目清冷有礼,“自你回京后,本郡主尚未恭喜过你。立功而归,可喜可贺。”
凌殊羽亦是抿唇一笑,拿起酒盏站起身,谦虚道:“不过是些小事,被底下的人夸大其词罢了。哥哥倒是一直说霜绛之姿方是郡主仪态,无瑕这小小伎俩,不足挂齿。”
黎以歌抿唇一笑,眉目突然温柔了许多,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说,你此番下江南……走了一趟江湖?”
凌殊羽微微一愣,不知黎以歌突然提及是何用意,眯眸看着她沉默。
黎以歌见凌殊羽似乎生了警惕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退了一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稍稍退了一步:“本郡主便先回去了。”
凌殊羽顿了顿,稍稍点了点头,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目送着黎以歌离开。
宫亦然轻轻拽了拽凌殊羽的衣袖担忧地问道:“小羽,我怎么觉得今日是鸿门宴?”
凌殊羽冷笑一声,坐回原位:“鸿门宴还算不上,只不过是个个都别有用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