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早已经受了她的训练,只要蛇活着,丹竹便必能到达无心崖的人手中。
意识逐渐模糊,黑暗渐渐压迫住她的视线。
身旁的宋君山被天明宗宗主夫人紧紧搂在怀里,嚎啕声在木心最后的意识中回荡。
情爱之中,最忌算字。她一开始接近宋君山,就是为了养伤、为了丹竹,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没有结果。
尽管后来的她深陷其中,她也清楚,那些日子都是偷来的,迟早得还。她迟迟不肯对宋君山下手,迟迟不愿夺取丹竹,只因她不愿从那美梦中醒来。醒来……即是伤害。
宋君山一纸书信,许她山高水远,从此遁隐于世。尽管她很清醒地知道,这封书信很可能就是一个等待她入网的陷阱。
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傻傻地相信宋君山的书信中许是有一言半语是真的。然后……她便不顾一切地来了。
宋君山……
还是要了她的命。
难怪教主总说,他们邪教之人,不配对任何人动心。动心即是软肋,软肋即致命,致命即失所有。
是她犯傻了。
下辈子,她还是乖一点听教主的话,管住自己的心好了。
她木心……邪教之女,怎配得天明宗少宗主的宠爱?怎配……质疑所谓道义?
凌殊羽一行人匿于人群之中,遥遥地看着所有的一切发生。
“朱辞。”姬无醉一把拉住了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凌殊羽,压低了声音瞥了一眼周围众人,眉头紧皱,“别忘了你答应本公子什么。”
凌殊羽上前的步子微微一顿,眸色晦涩地看了姬无醉一眼,又看向木心的方向。
痛失爱子的宗主夫人恨不得将木心食肉寝皮、挫骨扬灰,那些鞭子对着木心已经失了生气的尸体一阵狂鞭。
“可是木心……”
“回去。”难得一见云未靖和姬无醉一同这般压制凌殊羽。
凌殊羽默了默,看了看脸色不善的云未靖,又看了看一脸沉郁的姬无醉,最终还是垂下了头,跟着他们一路走出了天明宗。
姬无醉等人没多耽误,出来天明宗的府邸后便直接上了船。正巧船上要采购的东西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姬无醉直接下令离开。
至于木心的尸体如何,没有人知道。
或许……是真的挫骨扬灰。
“无醉……”突然遇到了木心这档子事,凌殊羽一时之间心中千头万绪。
“木心这件事,你如何想的?”姬无醉也不同凌殊羽含糊,直接开口问道。
凌殊羽顿了顿,缓声说道:“我相信木心对宋君山是有情的。而宋君山……”
她不敢妄下定论。
若说他对木心无情,偏他之前待木心是真真的好,顶着父母的压力也要同木心在一起。但若说他有情,偏他又给了木心一封书信,引她前来送死,最后甚至杀了木心。
姬无醉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凌殊羽说道:“殊羽,你要清楚,江湖……从来不是谁想象中的模样。”
“江湖偌大,什么样的人都有。”
“本公子不妨告诉你,木心的事情,前前后后本公子一清二楚,甚至也知道她在天明宗会出什么事,本公子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