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的时候没换衣服，他兜里还有手机，因为没有身份证，他只能找一个小旅馆住下。

刚打开房门，少年浑身湿透也顾不上，蹲在厕所开始呕吐，直至嗓子都哑了，纪黎才起身，站在洗手池边用凉水洗了把脸。

他看着自己的衣服，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尽管施纺没有碰到他，却让他莫名感觉，自己很脏。

既指身体上的，又指心理上的。

他把一个女人对他的龌龊心思，当成了亲情，甚至还相信了这么久。

世界上真是再没有比他还蠢的人了。

被他扔在旅馆床上的手机响了，纪黎缓缓吐出一口气，并未管它，跑去浴室里换上浴袍洗了个澡，才出来。

出来时，他手臂上有道道红痕。

他想把自己的衣服扔进垃圾桶，走到一半突然掉了个东西出来，是个兔子钥匙扣。

纪黎如避蛇蝎，一脚踢开，随后又跑去了厕所。

尽管只是看见那个女人送他的东西，都让他胃里一阵恶心。

那一晚，闪电的光中女人的脸，如同做不完的噩梦，总会让他午夜梦回时惊醒，随后总想用什么东西擦干净自己，等他再反应过来时，自己胳膊上已经全是血淋淋的刀痕了。

纪黎垂眸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鲜血与伤口，盯了良久，任由血液染脏被子。

自己穿过的衣服，是脏的；睡过的床单被褥，是脏的；就连身体里流淌的血，都脏得让人想吐。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病了，可是他恨不得直接任由心理的病作祟而死掉。

因为人活着，本来也就相当于慢性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