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道:“怎么?现在还指望着父皇吗?他可是自身难保了!”
王之岫收回视线,勾了勾嘴角说道:“你想多了!”
赵璟还想说什么,李秀穿着一身盔甲手里提着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者进了交泰殿,那个老者被他拎着手里快要翻白眼了。
李秀将白胡子的太医扔到地上,他看了一眼靠着椅背上人事不省的乾元帝,对着赵璟说道:“陛下怎么样了?”
淑妃在一边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假惺惺,陛下现在这般还不是你们害的!”
李秀也不跟女人一般计较,他对着赵璟说道:“殿下,整个皇城已经在骄骑营的控制之中了!”
大殿中的众人听到李秀的这番话,大多数人脸上涌上一股惧怕的情绪来,几个兵部的官员互相看了看,他们心中都很焦急,骄骑营一直拱卫皇城的安全。但是京城并不止骄骑营这一部人马,驻扎在京郊的西北大营还有五千多人马,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通知西北大营前来救驾了。
赵璟居高临下,大殿中的众人的表情一览无余,他看扫视了一圈众人,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
“怎么?是不是想着西北大营前来救驾啊?整个皇城都在骄骑营的控制之下,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西北大营得到消息,那也得本皇子登基之后了!到时候他们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那几个兵部的官员听了赵璟的话之后,脸上一片青白,而其他人听了这番话更是满脸的苍白。
“我看未必吧!”寿王赵挽施施然站了起来,踏着方步走到赵璟的身边来,李秀的手中的刀立马出了鞘,盯着赵挽。
厅中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赵挽的身上,他们一方面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将赵璟和李秀这两个乱臣贼子好好的痛骂一番。另一方面他们又害怕赵挽将这两人给惹怒了,到时候李秀手下的骄骑营闯进来对他们刀剑加身。
赵挽一点也不惧李秀手中的寒刀,他就像是漫步在自家庭院一般的闲适。
“皇叔这是对皇位也有兴趣了?”三皇子从来没有将寿王放在眼中,在他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被抢了未婚妻都不敢言语的软蛋而已。
赵璟的目光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谢贵妃,笑着说道:“本宫知道皇叔是放不下贵妃娘娘,本宫都要为皇叔的深情所感动了!皇叔你放心,本宫登基之后一定会成全皇叔的!”
谢芷听完赵璟的话,一张脸都气的煞白,她骂道:“不忠不孝的东西,真是丢陛下的脸,你这种东西怎么配做我大夔的天子!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我自会陪着他去,岂容你这腌臜东西折辱!”
赵璟倒也不生气,还状似欣赏的鼓了鼓掌,用充满讽刺的话语说着:“哎呦,真是贞洁烈女呢!”
他又转向寿王问道:“皇叔,你看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本宫登基之后给皇叔多赏赐几个!”
赵挽的神色倨傲,他勾起嘴角道:“那只怕三殿下活不到那日了!”
“你说什么!”赵璟勃然大怒,还要怒骂赵挽一番,却被门口传来一阵喊杀声给打断了。
一个兵士匆忙的跑到李秀的面前,他慌张的说道:“大统领,不得了了,西北大营的人杀进皇城了!”
“怎么可能?”赵璟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东方胜和李秀对视了一眼,李秀往交泰殿的大门走去。
外面的喊杀声刀剑撞击的声音越发的激烈了,大殿中的人原本听到西北大营脸上都带上了喜色,然而随着大殿之外刀剑声和喊杀声越发的清晰,众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中。
赵璟神色戒备的看着寿王赵挽,手中的弩箭也正对着赵挽的面门。
他问道:“这西北大营的是皇叔的人吧?皇叔好像才定下了吴家的姑娘为王妃,这吴家就这么迅速的倒向皇叔了!”
东方胜在一边冷哼道:“恐怕是寿王早就有这个野心了吧!当年和谢家的婚事也恐怕只是一场欺骗世人的戏码吧!”
王之岫和顾江晚一起看向东方胜,在内心里不由的感叹一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东方胜不亏是历经两朝,在尚书令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的人啊!一眼便看到了问题的实质!
大厅中的众人的目光都隐晦的看向赵挽,他们的内心里都有个感觉,只怕是才打退了狼又遇上了虎。
赵挽没有理会东方胜,而是将目光投到了正在被太医救治的乾元帝身上。
被李秀抓来的老太医在给乾元帝诊脉之后,用金针给他治疗,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乾元帝被针刺的吐了一口鲜血。站在乾元帝身边的谢芷眼尖的发现,乾元帝吐的那一摊血迹之中居然有只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老太医取了一根金针将那黑色的东西给刺住。
姚皇后大惊失色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陛下的身体里?”
老太医还没有回答,赵挽轻笑一声说道:“陛下应该要感激这只蛊,若不是它在陛下的体内,陛下早就被三殿下的毒药给毒死了!”
赵璟一脸吃惊的看着那只蛊,他没有想到他父皇的身体里会有一只能够替代他挡掉毒药的蛊。然而他现在却也无心关注这些了,大殿之外的厮杀声音已经在减弱了,他焦急的看着大殿的方向,等待着胜利的一方。
李秀跌跌撞撞的冲进大殿,三皇子看到他的身影,脸上刚要绽放出笑容,然而待看清他的模样的时候,笑容凝固在脸上。
李秀满脸的血污,左臂被人砍了一个大口子,他冲到赵璟的身边,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将手中的刀塞到赵璟的手中,咬着牙说道:“殿下,快走!”
赵璟握着沾满了鲜血的佩刀,他拉着李秀的手,一脸心死的模样。
他终究还是败了。
成王败寇,他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他将李秀扶到一边座位上,对着太医喊道:“过来给我舅舅看看!”
老太医一脸的惧意,一脸的不情愿,然而赵璟拿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不得不走了过来,给李秀处理伤口。
李秀却摇摇头道:“不用忙活了!”
他从椅子上跪下来,对着乾元帝的方向跪服在地上。
“陛下,都是微臣蛊惑了殿下,才让他犯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罪臣的错,罪臣白死难以赎罪,但是希望陛下看在早逝的齐妃娘娘的面子上宽恕三殿下,他毕竟是陛下的血脉啊!”
乾元帝冷冷的看着伏在地上的李秀,他冷笑一声道:“朕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又哪里来的能力来宽恕他的罪行!”
赵璟的眼睛红了,若是他没有那个心思,他舅舅现在依旧是前途无量的骄骑营统领,而不是此刻满身是血匍匐在地上,求乾元帝宽恕他的罪人。其实他赵璟才是罪人,他不后悔今日的逼宫,只是后悔害了舅舅,来日到了地下他恐怕都没有面目去见他的母妃了。
他将李秀扶了起来,摇着头说道:“舅舅,你休息一下吧!你不用去求任何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左右不过是一条命而已!父皇的儿子多,就算我们都死光了,也没有关系的!”
他惨然一笑,闭上眼睛,举刀想要自刎,却被一颗不知道哪里来的花生米将刀打到了地上。
李秀见他要自刎刚想要伸手阻止,却因为身上的伤口,限制了行动,一看到赵璟手中的刀被人打落,赶紧的将赵璟拉了过来。
寿王赵挽的目光看向顾江晚的方向,他嘴角浮现出笑容,然而眼底却是一片的肃杀。
“我倒是没有想到原来淑仪乡君居然是女中豪杰!”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真不愧是晋王的外孙女!”
谢芜的话,让整个大殿中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顾江晚的身上来。
“晋王?”
“哪里来的晋王?”
“莫非是那个晋王?”
那些知道晋王的老臣们都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江晚,他们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晋王居然还有后裔活在这个世上。惊讶之余还带着几分的庆幸,幸亏是晋王的外孙女,而不是晋王的孙子。
顾现易坐在人群之中一脸的惨白,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他内心充满了惶恐,顾家隐藏最深的秘密顾江晚的身世,居然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被曝出来。
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速的想着该怎么办才能保全顾家,保全自己!
顾江晚一点也没有身世被揭穿的惶恐,她的视线在皇家那几个最尊贵的人身上扫过,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乾元帝脸上的惊讶还有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没有错过,而一直在观察众人的王之岫也没有错过,他用筷子敲了敲手边的碗,瓷器的撞击声让大厅中的众人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王之岫抬头道:“晋王的外孙女又怎么样?寿王你还害了大皇子二皇子的性命,又害的五皇子残废呢?哦,还有在陛下的身上下情蛊,还有!”
他故意停了下来,盯着寿王问道:“寿王殿下做过的其他的事情需要我一一的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