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茯还想说什么,没能说得出来。这么烫手的一个山芋,虞幕居然捡了,且就放在眼皮子底下。刺客找上门来,那纯属自找的麻烦。
“这样挺好。”他抄着手,眼看着远处在收拾残局的护卫。
辛茯一口气差点没提得上来,“方才那叫运气,如果我没有灵光一现吉星附体,他们……”她指着远处忙碌的护卫,“现在收拾的就是我们俩了……”
“如今夏寒以为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我身边藏着,自然会费尽心思来寻。有虞安静了这么些年,也该动动筋骨了。”他没搭理她。
“不过,”他忽然转向她,“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今日若非我过来瞧你,你恐怕会有危险……”
她内心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你来,刺客估计也不会寻到这里……
“这样,”他将她的双手执了,“你再去远一点的地方避一避,等这一阵子过了,我去接你回来。”
“远一点的地方?”辛茯有不太好的预感,“不会是……”
“对,纶邑。”他欣然点头。
虞幕之前的话,在她的耳边转了一夜,蓠艾会杀了纯狐,而那位如今的庖正大人可以阻止蓠艾……她原也想去见见这位王孙,眼下倒的确是个机会......
不过昨晚虞幕还丢了一句话给她:这一趟顺便帮他带一个人过去……
出发的日子,是三日之后。
纶邑本不远,不过几日舟行再几日车马。辛茯本没有什么可随身带的,却被王氏妇人塞了一堆点心和吃食。呦呦陪着她在河边渡口,边吃边等虞幕说的那个人。
最先来的却是虞幕,也不嫌她一手黏黏的糖粉,将她领着走到河边的垂杨之下。
此时暮春,杨柳早已褪了新绿,浓郁的颜色将二人笼着。
她低头专心擦着手上的糖粉,面前这个人却半天没声音。她抬起头,他的神情有些莫名。
她笑了笑,“怎么?有什么这么不好说出口?”
他将她的左手握在手中,拇指抚过她无名指上的纹路,“接下来的这句话,你给我牢牢记着。无论发生什么,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一乐,“我胆子小,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去拼,又不是蓠艾……”说着有点说不下去,她忽然有点明白虞幕的意思。
她是不会去拿自己的性命去拼,但蓠艾会。
其实虞幕心里与她一般不踏实,都不晓得蓠艾何时又会忽然出现。而再次出现的蓠艾,究竟会做出什么事,他们都不晓得。
不过对于有可能但还未发生的事,辛茯向来不会太多忧虑,很快回过神来,自腰间摸出一个锦囊,塞进他的手里。
他有些意外,嘴角微扬,“你收了我的戒指,算是收了传启。这个,可是换帖允启?难道不该有个,幸借冰言仰答锦章的小帖……”
说着,他将那锦囊打开,一粒粒透明仿佛棋子般的东西,咕噜噜滚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