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汤其实对恢复伤口有利,炖上几个时辰,什么都不用放,味美滋补……”蓠艾缓缓道。
那香囊抖了抖,“你帮我找一处水源,我试试能不能给他拔箭……”
看着蓠艾和她身后那个陌生的男子,寒浞的护卫将他们拦在马车外,“勿再靠近,援军将至,会带着御医……”
“唔,正好赶过来收尸。”蓠艾淡淡道,“以你们左司马眼下的伤势,绝非简单的箭伤,怕是你们也验过了,那箭头之上有毒。这毒不及时清理,你们这是已经打算好了给左司马陪葬?”
那护卫一怔,“我怎知……”
“我们是否刺客?”蓠艾打断他,“我若真想杀他,会和你这般啰嗦,也罢,我们走。”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我需在一旁。”那护卫让开路。
看到寒浞的样子,蓠艾心里不由敬了一敬。如此重的伤势,他仍端坐着,除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其余并看不出什么。
见她二人进来,除了目光在修溟身上略过了过,并未说什么,抬手示意那护卫出去。
修溟上前查看了寒浞的伤口,正欲开口,蓠艾已经抢在前头,“这位医者是个哑巴,我晓得他的意思,我来转告。”
修溟身上披了氅衣,将脑袋也兜着,闻言除了后背一僵倒是没什么举动,不过蓠艾瞧见他露在外头的一缕头发瞬时变成了十分鲜艳的蓝色,看起来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了……
“箭头你方才也看到了,硬拔肯定是不成的,这位医者说需将它剜出。”蓠艾假装很认真地看了看修溟。
修溟目露凶光,却也不好发出声音,伸手将随身带着的薄刀片和纱布取出,还有一排银针,放在寒浞身旁的案几上。
蓠艾又假意瞅了瞅修溟的眼睛,转向寒浞,“这位医者的意思,剜出箭头之痛楚常人无法忍受。左司马是希望被我们敲晕了,还是用些安神的药草?”
“当然是药草!”纯狐忙出声道,“他伤势这么重,怎么经得起再受伤……”
蓠艾赞许地望向纯狐,“医者其实也更偏向药草,箭矢有毒,药草还可压制毒性。方才取了御医留下的药箱,里头刚好有醉心草。只需少许,左司马不会觉得太多痛楚又不至于昏睡,如此可好?”
寒浞颔首。
修溟取了药箱里的几株醉心草放入研钵里磨碎,很快四下都是草汁散发出香气。风携着香气掠过他的鼻端,修溟抬眼恰看见蓠艾正冲他使着眼色,他立刻就明白了。
醉心草确实可令人内心情愉悦,减轻痛楚的感觉。但若添入柳树皮,会使人短时间内神志迷乱……他回瞪了她一眼,指间微动,极细微的粉末落入那草汁内,瞬间溶了。
纯狐自是没瞧见,接过滤过的草汁就要给寒浞喂下,寒浞却抬眼望着蓠艾。
蓠艾伸手就将案上研钵里余下的草汁喝了一口,寒浞这才将纯狐手中的接过喝了。
一旁修溟也没闲着,将刀片在火上炙烤过,备好了热水,就等着寒浞服下的药草起作用。
“纯儿,”寒浞猛地捉住纯狐的手,眼神虽飘忽些,却似又无比确定,“此生,你会是我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