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大汗淋漓，几近力竭。

而对于这样的穷修士而言，吃药都是浪费，只见那修士环顾左右，未发现其他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便守在那把剑旁盘坐下来开始调息恢复，因为接下来，还有剑气入体这一道关卡。

他不知道的是，在山脚处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观察自己。

这双眼睛就是林歌的双眼。

刚刚这位普通剑修让他大开眼界，什么驴打滚，狗刨式，黑虎掏心，猴子偷桃，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各种撒泼打滚的招式全给用上了，最后才堪堪战胜。

虽然这种不太文雅的战斗方式，却让林歌感受颇深。

尤其是这位修士对自己剑法的魔改，让林歌脑洞大开。

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种老生常谈的观念，林歌早就已经明白，对于剑招的优化和改进，林歌也有自己的一些心得。

但是他从未见识过把剑招复杂化，甚至往难看、差劲的方向修改。

但偏偏眼前这位魔改鬼才把原本就不入流的剑法改成了没眼看的剑法，偏偏这没眼看的剑法，就如同乱拳一般，打死了灵剑这老师傅。

剑法是什么？有人说没有出剑，仅依靠计谋就能杀人也是一种剑法，也有人说修炼也是一种剑法。

或许剑法本身不重要，什么好看优雅都不是必须的，赢就是剑法的真谛，而为了赢，一切都不应该被制约。

林歌福至心临，站起身拿起了剑。

他的动作立刻牵引了山下养剑台上几位大佬的注意。

只见那镜花水月的镜面里，林歌扭扭歪歪得斜刺出一剑。

王伐和项傲天也看到了这一剑，均是露出了疑惑和嫌弃的眼神，项傲天更是开始怀疑当时自己咋就被这样的人给打到顿悟的？

吴老太对林歌则毫不在意，尽管她也发现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在关注这个垃圾一般的小子。

秦昊则眉头皱起，他没法相信眼前这家伙居然能打败项傲天。

而所有人里，只有藏剑老人和刀圣看出了些许端倪。

刀圣的直觉准的可怕，他就算没看懂林歌的做法，但他达维直觉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剑气的锋锐。这就很有意思了，刀圣对林歌的兴趣极度上升。

而藏剑老人则在口中喃喃：“好家伙，这便开始寻找自己的剑道了吗？”

林歌不知道几位大佬怎么看他，他如今陷入了一种怪圈，他尝试着让剑法随心所欲地变化。

但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会赢。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刚那一剑是如此地犹犹豫豫又晃晃悠悠。

在刺出这一剑后，林歌忽又有所领悟，如果不去战斗，又该如何知道怎么去赢？

他深吐出一口气，提起剑往山上走去。

此时此刻的养剑台上，藏剑老人忍不住摸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稀疏胡子，口中喃喃自语：“唔？这是想通了？还是已经放弃了？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小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