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对着外面提了声音,道:“荣海呢?”
门上的人影晃了晃,然后走远,她才定了定神。
门被敲响,“奴才荣海...”
“进来...”贤妃说。
荣海迈了进来,衣服膝盖以下有些脏,好在脸上没有挂彩,贤妃知道这份圣旨由她去念或者是楚寒筝去念都不合适,而由面前这位伺候了皇帝几十年的大太监去念最为合适,也最令人信服。
“不要出声,把你自己弄弄干净。”她仰仰头,看向一旁的水盆。
荣海到底是跟在皇帝身边见惯了风浪的,他只是看了那只皇帝御用的水盆,犹豫了一瞬,然后答了“是”,然后依言去了。
将衣袍下摆用水擦拭干净,然后洗了把脸,他才走回贤妃面前,贤妃道:“荣海,皇上病重,已是强弩之末,故写下传位诏书,你现在到外面将这份圣旨一一当着众位亲贵大臣的面念了,好让皇上可以安心养病。”
“皇上?”荣海看了看贤妃,然后是楚寒筝,迟疑道。
皇帝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眼扫过贤妃,瞥见贤妃紧了紧手里的金簪之后,才最终落在荣海面上,“去...去吧...”
荣海这才接过贤妃手里明黄黄的圣旨,去了殿外。
“皇上有旨!”荣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是一片跪地领旨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随着荣海略为尖锐的声音将圣旨上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贤妃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紧张,还是期待。
反倒是殿内床边一个,地上一个,分庭抗礼又泾渭分明的两人,都是面无表情。
“朕在位二十余年,励精图治,奈何天命不永,自知大限将至,九皇子楚寒龠...”
听见荣海念出楚寒龠,她的新怦的一跳,“阴险狡诈,谋害手足,绝非良君,五皇子楚寒筝聪慧机敏,心怀仁德,深得朕心,故传位于五皇子楚寒筝,承袭帝位,钦此!”
贤妃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寒筝,就听见门外又再响起荣海的声音,“众位亲贵大臣,这圣旨上列了九皇子的诸般罪行,罄竹难书,还请众位大人一一传阅!”
贤妃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楚寒筝:“你!”
楚寒筝并没有说话,反倒是楚寒龠低低的笑了,“五哥果然是深藏不露,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
楚寒筝没有答话,九皇子继续道:“没想到荣海是五哥的人,更没想到五哥根本不在意父皇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