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面前的一切也有些措手不及,“这女子竟然是留侯的外孙女?”
沈风岩躬身:“此次老臣能够找回外孙,全靠皇上隆恩庇佑、六殿下多方打探,老臣铭感五内!”
沈风岩的声线微微颤抖,可见激动,清绾则看着魏城璧,魏城璧也在看着她,他的眼里装了许多东西,让清绾看不懂,看不清。
魏知也对这一长串变故讶然不已,但是他深知此处不能让皇帝起疑,所以此时见两人无声交流,他也只是站在一边,扶着自家殿下,却感觉手下的肌肉逐渐紧绷,“殿下...”
他声音极低,只有魏城璧可以听见,魏城璧回神,转身看向皇帝,“父皇,留侯苦寻外孙二十载,如今能找回外孙,实是留侯与外孙女的机缘,儿臣只是略尽绵力,实在不敢居功!”
说完又咳嗽起来,魏知为他抚背,魏城璧仍旧颇为痛苦,手心放下,张开一看,只见掌心沾血,魏知大惊:“殿下!”
皇帝这才看见魏城璧掌心一大块鲜血,“快!传御医!”
留侯也再顾不上开心,毕竟这六殿下现在也是他沈家的恩人了,这身上的伤看着很重,留侯也不由担忧起来。
魏城璧则弯着身子,咳嗽的站也站不直身子。
留侯想着这恩还未报,这人可千万不能出事,“皇上,殿下这样子,还是躺下来比较好...也方便让御医诊治。”
皇帝心慌了慌,见到他掌心的血,又愧疚,又担忧,“魏知,快带殿下去隔壁的耳房躺下!”
“是!”
魏知连忙扶着他往耳房走,皇帝和孔末两人跟在后面。
养心殿里只剩下留侯和清绾了,留侯爱怜的看着她:“孩子,你先跟我回家吧...六殿下帮忙找回了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如今他不舒服,也没有好好感谢他,等他好一些,明日我再带你登门拜访!”
清绾看得出他眼里、语气里都是对自己失而复得的激动,对自己外孙女的真心喜爱,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在没搞清楚魏城璧的目的之前,她不能拆穿自己的身份。
但是让她开口叫祖父,她也实在是于心有愧,不忍欺骗!
她一颗心纠结成了一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祖父,但是从他的眼里,她看见了曾经的,与父亲眼底相似的光,那种光芒令她眼底一热。
沈风岩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眼底升起了薄薄的水雾,以为她是乍见亲人委屈激动所致,“好孩子,别哭,外祖父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母亲还在宫门等你,快跟祖父去看看。”
清绾点点头,跟着留侯一路出了宫,宫门口停着一辆古朴大气的马车,右侧还挂着族徽,镌刻着一个沈字。
马车里的人早就透过车窗翘首期盼着,看见两人从宫门出来,连忙拉开车帘,急不可待的下车,丫鬟扶着她下来,她嫌丫鬟搀扶太慢,挣开丫鬟的手,迎了上来。
“父亲!”她恭谨的行过礼,目光始终落到清绾身上,她直起身,一步到清绾面前,拉起她的手,“快让我看看你...”
她手心的温度像极了母亲的体温,清绾心酸极了,清绾不动声色,让她打量,“孩子!我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