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蔺的说话、做事都很不按章法来,他简直就如同小孩子一样,这里打一下,那里戳一下,看似无碍,却不知这样很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颜樾目光不虞,面上无喜无怒,淡淡道:“二公子的话我听不明白,恕我身体不适,要告辞了。”
她越过盛蔺,没有停留的打算,径直往前走。
谁知盛蔺却在她距离最近的时候悄声道:“我知道你在找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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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您为何非要那位颜姑娘伺候来这里?”厢房内,大丫鬟孔羽为盛二太太添了茶水,疑惑不解地问。
原本说要进来换衣裳的盛二太太却并非在换衣裳,而是一派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添过茶水后执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表情有些不明朗:“前几日我听说二郎遇到这个颜姑娘,对她的态度很是不一般——要知道这么多年二郎对谁都没有这般上心过,且连正眼都不带瞧上一眼的,要不是他没有去沾染什么不该沾染的,我说不定当真以为他不喜欢女人了!”盛二太太长叹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幽然,“好不容易有个上心的女子,我怎么能不多关照,要是与二郎能有好结果呢?”
孔羽有些不以为然:“太太多虑,咱们二公子是人中龙凤,依奴婢看即便是盛京里的这些豪门贵族公子少爷,没一个及得上咱们的二公子,只是他如今的心思扑在生意上,哪有时间去想自己的终身呢?二太太不妨顺其自然多等上一等,指不定二公子心里早已有人了呢!”
“有人我怎么不晓得?”盛二太太白了她一眼,道,“说起来我只是扶正的,没道理去管他的事,可每每看到老爷为他的事头发都急的白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上心?”说罢叹口气,似乎是无畏了,“无所谓她是不是那个人,只要蔺儿对她上眼,那就说明有戏可唱!”
“奴婢还是觉得太太过于忧心了。”孔羽柔声道,“这么多年二公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呢,怎么能拘泥于眼前呢?”
盛二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孔羽顿时垂首敛目,不敢多言。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但二郎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倘若是泡汤了那不知下次又要等到何时了,咱们若能抓住就及时抓住,毕竟时间不等人。”盛二太太当机立断,直言道,“要说门庭......咱们家说到底还是商人末流,要不是银子的方面陛下隆恩浩荡将公主嫁过来,咱们还得受那些个闲气——再说了,颜姑娘的父亲曾在皇宫任职宫廷画师一职,她自己又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与咱们的门第相配,也算不上什么高攀。”
再说以颜樾那样的家世,又是父母双亡,徒留一个独弟在家,全靠一家字画铺子维持生计,要是自己去提起,怕是高兴都来不及了。
“那为何您要将她带过来,却又将人家丢在院子里站着等呢?”
盛二太太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愚钝。”
孔羽羞赧了脸,却并不感到无地自容,而是看着盛二太太不说话。
盛二太太道:“盛家外头有二郎把持我很放心,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虽然现在是由我操持内务,可终究盛家是要交托给盛家的主母,倘若二郎喜欢她,为了盛家我也得好生试一试她,若她是个聪明灵透、又能当得起盛家主母的位置,那我自然是放心的,倘若不是,我必然会想方设法让她进不了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