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这么，厮“哎哟”了一声。

“王爷啊，您是好心，但这银子落到盈红姑娘的家里人手里，那也未必会花在她的身后事上。”

风鸿胤抬起眸，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法。

他素来高高在上，哪儿懂这些最低贱的娼寄辛酸苦楚。

厮便在一旁了起来：“谁都知道娼妓最是卑贱，若能有半分选择的机会，谁会干这种买卖？这青楼的姑娘，多半是被自己家里人卖来的。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青楼里去，便早是不将自己女儿当人看了。”

风鸿胤浑身一僵。

厮没看出来他的僵硬，接着道：“青楼女子表面上风风光光的，穿金戴银，可实际上啊多半都是逼不得已，才入了青楼。”

——多半都是逼不得已，才入了青楼。

风鸿胤喉结微动，只觉得喉咙里干涸一片。

她……也是逼不得已吗？

怎么会呢，她的母亲不是她贪恋富贵，所以才自愿去了青楼吗？

厮是最近才跟着他的，并不清楚他和叶垂锦之间的纠葛，罢后还叹了口气：“若是混成了名妓，还能保全自身，若是普通的娼妓，便是一夜服侍两三饶都有，那才是真的连自尊都要被踩在脚底下。”

“……保全自身，什么意思？”风鸿胤声音干哑。

厮这才发觉他不对劲。

但主子问了，他也不敢不答，于是只能心翼翼的在一旁回话：“青楼里的姑娘分是否清倌，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等出了青楼还是完璧之身……”

“啪”的，风鸿胤手中的书掉落在车厢里。

清倌人……

等出了青楼还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