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风骏就要走出去，武潇辰见状瞳孔一缩，忙说：“回来！”

风骏滞住了，原本探向门的手戛然而止，门外，传来嘈杂之声，风骏猛地转过身看着武潇辰。

武潇辰再次坐回椅子，表情一时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有些懊悔，有些颓废，又有些，箭已离弦的无奈。

风骏说：“这是我们的心血。”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他相信武潇辰可以了无牵挂的把济世阁留给自己，也相信武潇辰可能会不甘心回来把这一切再次夺走，唯独没想过现在的情况，然而现在才是真实。

武潇辰的目光一时有些木讷，他知道，从今以后，江湖不再有济世阁，从今以后，江湖上也不再有他能怀念的东西，也没有，他的痕迹。

风骏快步上前揪住武潇辰的衣领把武潇辰从椅子里拎了出来，他怒视着武潇辰，而武潇辰在躲避他的目光。

风骏的嘴唇是颤抖的，他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或者说，太多的话堵在嘴边，反而不知道该先说什么了。武潇辰逃避着风骏的目光，看向一旁，说：“风骏，走吧。”

风骏问：“去哪？江湖上，我还能去哪？”

“江湖这么大，总有你能去的地方，济世阁，没了。”风骏把武潇辰甩在一旁，坐回原位，目光也是失神了，他看着门外，透过门上的纸能隐约看见外面交错的人影，那些人嘶喊着，拼杀着，而这个房间，则是另一个世界。

外面的人在流血，外面的一切在争闹；而房间中的两个人只能失神地看着，他们的心在流血，他们的曾经在死去。

风骏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笑声，最终变为痛苦，武潇辰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的听着。

风骏看向武潇辰，带着尚未褪去的哭腔问：“潇辰，我们这一辈子到底都做了什么？”

武潇辰摇摇头，他不知道答案，如果济世阁还在，或许他们还有个可以回忆的地方，可现在，这个唯一值得他们回忆的地方也不再了，最讽刺的是，是他自己亲手消灭的。

兜兜转转，最终一无所有，为了名奔波这么多年，最终他抛弃了名选择追逐利，可还未走多远却发现自己走不动了，自己老了。外面的喧闹渐渐归于平静了，两人都知道，当什么都听不到的时候，意味着两人数十年的心血彻底没了，济世阁，因为这两个人崛起，也因为这两个人消亡。

武潇辰站起身，拍了拍风骏的肩，说：“走吧，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火海了。”

风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武潇辰身后，似乎并不是自己在挪动双腿，外面的人在笑，他们在得意，这个仅此于洛家的药师势力，在他们手中消失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便是成就感。

他们有些疑惑的看着跟在武潇辰身后的风骏，这个人，本该在房间中倒在血泊之中，可现在看来他毫发无损，只是有些魂不守舍。

没有武潇辰的命令，这些人也不敢擅自出手，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这个时候武潇辰本该笑的，可他的脸就如同雕刻出来的一样，没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