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哀伤,似乎存在我记忆之外,又好像已经融入我的血『液』,融入我的骨子里,融入到了我的灵魂之中,无法分割,一损俱损。
蓦然的,我感到两颊之上有些许湿热的『液』体划下,犹如把水倒进生石灰中一般滚烫灼烧,一种难言其状的痛苦犹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堵的死死的,让人感到窒息,逐渐蔓延至全身,侵入细胞之中,全身上下都为之震颤与恸哭。
抬手『摸』脸上滑下的『液』体,是眼泪,犹如利刃一般锋利的眼泪,割破了指尖一般,很疼,可是定眼看去,却是毫发未损。
哀的尽头,莫过心死如灰,颓丧消沉。
悲的尽头,莫过无声恸哭,默默垂泪。
那痛彻骨髓的哀,伤的人体无完肤,身心俱疲,麻木不仁。
越是明白,沦陷越深,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眼前的世界,所有的颜『色』正被莫名的力量抽丝剥茧一般一点点的抽走,成了一片黑白『色』,犹如上个世纪的黑白电视机一般,时不时的跳出雪花来,和当初失去法戒时一样。
伸手去抓,颜『色』仍旧无可扼制的从指间流逝,抓的越紧,流逝的越快,如同时间的流逝一般不可逆转。
心死如灰的情绪,如同墨水融入清水之中一般飞速扩散,渲染,将清水染成墨『色』。
我的心境,一瞬间,化作一潭死水,麻木不仁,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世界的存亡与我无关,我的死活也与世界无关,我成了最冷漠的旁观者,一切的情绪都化为了乌有。
忽的,淡淡的金『色』烟雾如凭空出现一般,缓慢却又迅速的覆盖住犹如死水的心境,如清晨湖面的蒙蒙薄雾一般,无风自涌,渐渐升起缕缕气焰,犹如黎明破晓前的曙光一般将漆黑的夜幕焚烧殆尽,漆黑不动的死水也像是得到了净化一般,重新化作一湾清潭,黑『色』的阴霾在火焰之中『荡』然无存。
身子莫名一颤,神清识明,意识到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后怕,我竟然在这份哀伤沉痛之中『迷』失了自我。
那浮现心海之中的淡金『色』火焰,应当是那神秘的无名火焰的投影,庆幸有它的存在,否则真有可能永远『迷』失其中,无法自拔。
这家伙,怕是觉着我『迷』失其中后,它就要失去我这个对它有用的宿主了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它一句,若不是它,我真的无法摆脱这份哀伤的负面影响。
完全的继承了这份心情,结果却是『迷』失了自己,说到底,我的修为还是太低了,连本心都守不住,但不得不说,他的心,真的是沉重,沉重到让人难以承受,难以想象,他所哀伤之事,究竟是何等沉重之事。
或许是天要塌了吧,我想。
正想事间,没发觉周围金光闪烁之后,逐渐削薄直至消失,原本忌惮于金光的众鬼,没了顾忌之物,一下恢复了嚣张的气焰,没了阻隔我与它们之间的金光屏障,顿时前赴后继的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我。
虽然我在想事,但是我的感知力却不是摆设,几乎是在靠近周身两米内便察觉到了它们的动静。
我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不能用出这大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