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如泉水一般涌出,扎克原本快昏去的头脑又因为这剧烈的疼痛清醒了过来,他放声惨叫着,那张脸扭曲得不成人样。
汗水染湿了于清的囚犯服,他跌跌撞撞地搬起了身旁的木椅,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地向扎克脸上砸去。
打斗的动静如此之大,自然引来了警卫的注意,一名警卫朝这间牢房中奔来,将手中的电击棍触向了刚歇了一口气的于清。
高压电流瞬间麻痹了于清的身躯,他挣扎了一下后,头脑一昏,倒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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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晕了多久,
意识恍惚朦胧之中,
又如往常一样梦到了那个寒风凛冽的冬天,费里国的巴基尔街道上,身着囚犯服的消瘦少年跪倒在示众台上,眼框红湿。
他不断地努力用手势向围观着的路人们示意着些什么,但没有一个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就像疯了一般张着嘴像是想吼出什么,胸膛就像快要裂开,喉咙彷佛快要撕裂一般,但他就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哪怕一点。
泪水不断地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但周围的人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
“瞧这是个哑巴。”一名男子嗤笑一声。
“他还只是个孩子.....”抱着孩子的妇女不忍心看下去,向他的丈夫喃道。
“孩子也不能放纵,如果不加以惩罚,他以后只会变成一个人渣而已。”
“那孩子我认识....他的父母在他七岁那年就病死了,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也难怪他会去偷东西。”
“说这些有什么用,盗窃罪在我们国家最少也是要关个五年的.....”
少年双目空洞地跪在台上,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求求你们原谅我......】
他抬起头茫然四顾着,周围的人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刃般刺入他的胸膛。
【我还有个妹妹......她还需要我照顾,求求你们.....】
他突然像记起什么一样,空洞的双目中又涌出泪水,向周围的人不断地磕着头,试图用双手表示着什么,脖子上的铁链不断颤抖着。
最后他的手停留在一个高度之上,似乎想表达他有这样高的一个妹妹,他用另一支手比划着两个数字,表示他妹妹的年龄。
【.....谁能看懂我的意思吗,只要一个人也行】
有的人猜出他无论做了什么事,都只是为了供自己的妹妹穿衣吃饭。
但法律就是法律,没有人能改变他会进牢狱的事实。
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对他说出他最想听见的话,没有人愿意收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孩子。
【不要再从我身边......夺走什么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父母临死前痛苦的面容,似乎看见了无人可依靠的妹妹的结局。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又磕了一次头,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出。
【请不要再从我身边夺走重要的人了...】
他就这样把头靠在台上,再没有起身。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嘈杂的讨论声到他耳中却似无物。
泪水夹杂着鲜血流淌在他的额下。
没人会伸出援手,我的妹妹会死。
这样的想法弥漫在他心中,灰白色的魔力隐隐如蛇一般缭绕在他的身围,但周边的人都还没注意到这一异变。
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他如死亡一般凝固了的思绪,在台下响起。
“喂,抬起头!别像条败家犬一样!”
示众台下,一个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向他吼道:“你的妹妹我来照顾,你老老实实撑到出狱的那一天,那时候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