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变得很乖,把头凑近道:“那给我喝吧?”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碗阎王汤是段铭风静心调配的“龙涎玉露”,不仅能助人洗髓,脱胎换骨,还能增强功力。躺了两日,时景辰便能行动自如,蹦蹦跳跳,似乎身子还比以前更轻盈。
段铭风询问时景辰掉落山崖的原因,竟不想是那样曲折离奇。干脆问他:“你想不想学武功?”时景辰当然想,奈何他父亲忙于山庄治理,母亲根本不想教他,所学的还是剑棠偷偷教他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是些三脚猫武功。
看着大哥哥的样子也不像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时景辰伴着疑惑的眼神,问道:“大哥哥,你也会武功?”段铭风同样以疑惑的眼神回敬,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看扁。“你说呢?”忽然双指空点,一道剑力击得洞壁震颤,乱石滚落,看呆了时景辰。他一改态度,马上抓着段铭风撒娇:“大哥哥,我要学这个,你好厉害,比我爹娘还要厉害!”
段铭风撇过头道:“你爹娘能和我比?”时景辰急忙甩头,连声道:“不能比,不能比!”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每日打坐吐纳,凝聚天地灵气,又以各种各样的奇怪姿势睡觉,渐渐地时景辰丹田处汇集了一股暖流。
段铭风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起初还能陪着时景辰练功,后来一直卧病在床。为了让他自行修习“流云蝶步”,段铭风贴心地在地上布下脚印,只需按着步子来,长时间练习便能融会贯通。
“大哥哥,我看你这里医书挺多的,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治你的病,我去摘来给你。”时景辰感觉大哥哥的情况不是很好,在这寂寞的山洞中,若只有他一人,那可怎么度过?段铭风摸着时景辰的脑袋道:“没用的,我已是风烛残年,又顽疾缠身,没救了。景辰,你不要怕,若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洞穴深处的坑里。坟我都已经给自己挖好了。”
“大哥哥,你不能留景辰一个人。”时景辰情不自禁落泪,这些年来他还没有遇过逼大哥哥还好的外人。段铭风指着远处的湖潭道:“潭水是活水,水下有路可直通外头,你只需用好我教你的闭气心决。当然,你若愿意留在这里清修,等你练到我这般本事,你也可以用轻功飞上去。”
时景辰更不明白了,大哥哥由能力出去,干嘛还要留在这里?说道:“那大哥哥,你快飞上去,找个大夫治病。”段铭风摇摇头道:“外面的坏人太多,我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瘸了腿。你小子要不是样貌姣好,我才不把武功传给你。快去练武功,想偷懒不成?”
时景辰不舍,但架不住大哥哥凶狠点眼神,还是去独自练习。一日,时景辰跳入湖潭中抓鱼,下几个晚上做道好菜给大哥哥,可回来时却不见他身影。石桌上留着封信,是写给他的。“景辰,当你看到这封信,大哥哥应该已经不在了。你是哥好孩子,时上天对我的恩赐,在我最后的时间里将你送到我身边,让我的本事还能传世,我已心满意足。我每日数着日出,自你掉落至今应该已有四十日,你找个时间快些出去,别让你爹娘担心。大哥哥再给你一句忠告:凡觊觎琅环宝藏者,皆是狼子野心。你日后行走江湖,便能体会。大哥哥绝笔。”
时景辰扔下书信跑去洞穴深处,果然见大哥哥躺在坟地里。只是不管他如何叫唤,都已经再没有人回应他了。虽然不舍,但时景辰知道入土为安的道理,大哥哥不仅只是大哥哥,还是他的师父。时景辰行过拜师礼再将他厚葬。在这个贫瘠的洞穴中,有鱼,有野果和野菜,已经算是厚葬了,希望大哥哥不会嫌弃他。
后来时景辰顺着湖潭游出去,算是捡回条命。迎松正在附近排查,也亏她锲而不舍地搜寻,才能顺利找回时景辰。但他能出洞未必是件好事,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神龙山庄被灭,他点父亲亡故,无一不是对他重重的打击,导致他一段时间里自闭、颓废。
绝爱听完它这段离奇点故事,可不比她境遇好,原来大家都是磨难重重。天色暗沉,绝爱肚子咕咕叫,不知不觉都已过了饭点。“我去找找你说的野果,等着!”
看着绝爱少女似的一路奔跑,时景辰微微一笑。平日里喊多了人家大师,都快忘了她不过是个十八岁少女。眼角的余光瞄到床脚折射过来的金光,是一块镶金的玉牌,这难道是?他忍着剧痛挪动身子去捡,果然是“湘”字。当年那张俏皮泼辣的清纯脸蛋一下从脑海中浮现。时景辰抓着玉牌心情激动,真的是她!十二年了,没想到还能见面,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
绝爱抱着满怀的野果奔来,洞穴里有棵树向阳而生,长着好多野果,这下他们不必担心被困在这里了。“来,给你。那边还有好多,够我们吃一个月的。我明天再去挖挖野菜,估计也有很多。”
时景辰不忙着吃,反而盯着绝爱看。绝爱被盯点不好意思,她还是头一回让一个男人这样瞧,心中更是像有什么东西在爬,搞得她浑身不自在。“时公子,怎么了?我有何不妥吗?”这一刻时景辰等的太久了,只是他不明白,何以绝爱一直不同他相认,哪怕知道他的身份还是无动于衷。
时景辰摇摇头,拿过野果吃着。忽而将玉牌交还道:“这是你掉的吧?”绝爱立马拍拍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回道:“我的护身符,谢谢你时公子。我还以为它不见了!”
东西也是她的,身份基本可以确认。时景辰喊道:“沈池墨!”绝爱吓得玉牌差点脱落,这个名字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提及,一时间顿住了,慌了神。再抬头看去,时景辰含正用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她不懂他。是伏龙山庄的人,认没认出她的身份所差无几。淡然道:“我现在是绝爱,沈池墨于我而言不过是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