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夫人思索再三,终究心软。“迎松,先将芷芯押下去严加看管。凝月,你重伤初愈,先回房休息吧!”时夫人更愿意相信她所述,为救时景辰她奋不顾身,这些时夫人都看在眼里,爱是无法掩饰的。只是她始终是魔教中人,轻易摆脱不了,往后的日子不会轻松。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颜凝月想想真是后怕。都是金铃使者的计划有误,发生诸多意料之外的状况,还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不仅捡回一条命,还顺便拔除了无极咒。这次伤的值得,只是留着芷芯迟早坏事,但又不能对她下杀手。倘若被长老知道,得不到好,左右忖度间,又心生一计。
翌日便有消息传出,芷芯潜逃,不见踪影。竹香和菊香轮流守在颜凝月房外,没有看到她出去,不可能是她所为。事有蹊跷,山庄内肯定还有其他暗桩,就比如出手打伤血影罗刹的第三只手。看来是时候整治一番山庄了。
阴阳长老铩羽而归,整个阴阳坛笼罩着阴霾。芷芯无极咒发作在即,不得不回阴阳坛接受惩罚,只求保住性命。长老坐于大堂,泛着诡异的笑。他没有戴鬼面具,一张阳刚的脸偏偏画着妖艳的妆容,难怪阆苑称他为阴阳人。“既然被人家识穿,还回来干什么?银铃呢?”长老问道。
“禀长老,银铃使者背叛阴阳坛,她为了做她的少夫人,主动投诚,向时夫人坦白一切。如今仗着有伏龙山庄撑腰,越发猖獗。”芷芯逮住机会,自然是要为自己脱罪,颜凝月无极咒已除,又有时夫人保护,性命无虞,可她不一样,除了长老,再没有其他仰仗。
“果然够胆,银铃她翅膀硬了?”阴阳长老看似动怒,可语气之中并没有体现。芷芯可不得再添把火,道:“长老,您有所不知。银铃师妹她身上的无极咒被幽篁阁神医阆苑化解,这才有恃无恐,不把咱阴阳坛放在眼里!”
阴阳长老闻言,怒气全消,反而更开心。这便说得通了,阆苑身中无极咒就是银铃使者的杰作。无极咒在阆苑身上可比在她身上有用的多,且让她得逞一些时日,往后自有办法对付。“这月的解药,给你!”芷芯乖乖张口,药丸准确无误地飞射入嘴,总算小命得以保全。
阆苑心急如焚,一门心思赶路。只是身体情况不允许她日夜兼程,只好暂且在路边茶寮歇歇脚。这些日子,多亏忘我师太所赠的心法口诀,伤势稳定,大有好转迹象。相信等见到卿姐,还能有续命之法。忘我的心法与阆苑从天悲琴谱中所悟的《静修心法》不谋而合,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便是下半部《静修心法》,其中所含的“分身幻影”之法,奥妙无比。若是配合剑法,一人可成剑阵,慈航剑派振兴有望。
邻座的樵夫时不时拉扯草帽,眼神又有意无意地望向阆苑,惹人注意。狭路相逢,青城派的钟默灵率弟子赶到,他们显然不是来找阆苑的,却在发现她后大喜过望。当日在少林寺英雄大会上,伯恒子认出乔装的一名丐帮弟子正是他心爱的徒弟刘凡。哪知臭小子机敏,被他先一步开溜,钟默灵这才奉命追捕。没想到意外地遇到阆苑,这可是不小的收获。
“原来老板娘你在此地?我们找你许久。你杀害妙凡大师,罪不可赦,钟某人今日便抓你回去伏法。”钟默灵不过仗着人多势众,阆苑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若是人少,他自然避而远之,可现下却是信心十足。
阆苑笑而不语,兀自品着热茶。岂料邻座的樵夫突然掀翻茶桌,所有东西尽数砸向青城弟子,慌乱之中,阆苑被他抓着手一路向前奔。众人只道是阆苑心生畏惧,不敢应战,这便追得更加凶猛。
经不住如此折腾,阆苑挣开樵夫的手,厉声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樵夫气道:“笨女人,看不出来我是在救你吗?”他虽然挂着两撇小胡子,却不难看出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救我?”阆苑不免好笑道,“简直笑话,我需要你救吗?多管闲事!”区区几个青城弟子而已,能奈她何?白跑这一路,结果还不是一样被他们围住。
“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众青城弟子皆拔剑相向,架子十足。樵夫双臂抱胸抱怨道:“叫你啰嗦,被他们追上了吧?没的跑喽!”一名青城弟子眼尖,认出樵夫,惊呼道:“大师兄,他好像是刘凡师弟?”听到这个名字,阆苑也是诧异,手影飞掠,一下揪下他的小胡子,果真是这个狡猾的臭小子。
“刘师弟,你让我们好找啊!”钟默灵挥手道,“一并带回去。”阆苑恍然大悟,臭小子说什么救她,分明是眼见自家师兄追上,所以拿她做盾,好打发钟默灵等人。之所以没在茶摊动手,无非是怕她一走了之,自己更加逃不脱。也罢,这笔账稍后再算,这些家伙自己送上门来,借此机会试试“分身幻影”也好。
青城弟子不再废话,举剑利剑横刺,直取要穴。阆苑横抱天悲,琴弦震响,哀音灵动,一音成三调,突然幻化两个分身,吓坏众人。忘我尚且只能分身一影,但阆苑却能幻化两重分身,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刘凡误以为自己眼花,揉着眼睛再看,分身重合又变成阆苑一人,众青城弟子更是稀里糊涂地手中长剑落地,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全然不知发生何事?钟默灵震撼,回想初见阆苑时她还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得罪的样子,没想到隐藏的如此之深。哪里还敢再动手,拾起长剑往后退,嘴里还不忘叫嚣:“你给等着,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毫无杀伤力的狠话根本激荡不起波澜,阆苑懒得同他们计较,任由他们逃离。
“臭小子,轮到你了!”阆苑转身吓唬道,纤手已经搭在天悲之上。其实她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刘凡于她而言只是个顽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