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个执拗的,眼见着闹也闹了,被罚也是预料中的事,不屑于乌拉那拉氏多费口舌,不等宫人上前就自己起身头也不回地挥袖而去。
李氏一走,屋内的氛围顿感轻松不少。乌拉那拉氏缓和神色换以笑容对武氏说道:“齐妃的脾气素来蛮横,你看她刚才待本宫也不过如此,今个当真委屈你了,便就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请太医来瞧瞧可有伤着。”说着又让人去她的小库房里取了两匹锦缎给了武氏当做安抚。
武氏是第一次见这种内宅女人间的争锋相对,显然是既委屈又惶恐,就算有再大的脾气再傲的心性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顺着乌拉那拉氏的话应下,含着泪起身告退。
武氏一走,早就坐不住的年氏也随即起身,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想要离开。乌拉那拉氏自然不好多留,如此一来屋里又只剩下我和钱氏两人。
没了其他人,乌拉那拉氏又恢复成往日相处的随意。她看着钱氏说道:“李氏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你的位分是皇上抬的,用意不言而喻,身份自然不是现在的李氏可以比拟。”
见钱氏唯唯应诺,乌拉那拉氏又对我说:“别怨我凡事都让你出头为难,皇后这位置不好做,母仪天下这四个字看起来简单,其实真的很难,一举一动都有天下人看着。你与李氏闹着,外人看来不过是后宫争宠,不会损了皇家的颜面,可是倘若我这个做皇后的直接与她这个妃子对上,恐怕就会有人说皇后无容人之度,也会让皇上为难。别以为李氏是个没脑子的,其实她比谁都看得清状况。她就是算准了皇上现在顾念着各方言论,不容后宫再生出是非,加上有太后遗诏,谅我拿她没办法才会有恃无恐,否则岂敢如此嚣张。往后怕是还要难为你了。”
乌拉那拉氏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字字听起来情真意切,还有放低身段的意思,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说”不为难,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忧是荣幸”云云之类的客套话。
深深的宫墙里没有敌友,只有利益制衡,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虚情假意。夹缝求生的人们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拥有最多利益筹码和更加虚伪的人才能活的比其他人好,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