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准走后，含香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问：“叔叔，刚才他说重新划账，您为什么不与他谈呢？”

陈牧一笑道：“首先，四六分我觉得是比较合适的，其次，我占比太高，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甚至故意泄露机密，以别人的名义重新开办新厂。另外，我的占比太高，也更容易滋生腐败。将来我不可能去现场管理成百上千的纺织厂，他们就会把矛头对准我派去监工的那些人。做假账来糊弄我。”

含香颦眉道：“那现在叔叔就不担心有人做假账了？”

陈牧一笑道：“其实十有八九都是假账。只是幅度问题。还是那句老话，他们少贪点，权当我奖励他们改善生活，如果破坏我的大事，我会杀鸡儆猴。”

——

听说刘东的钱庄很火，陈牧打算乔装一番，去看看热闹。结果却被大家劝阻，张邯、含香、钟离香、小环、冯飞马轮番劝说，陈牧终于还是被“按在”了家里。

陈牧觉得没劲，于是来到后院，与李诗在菜园子里挑虫去了。

整日忙碌，难得闲暇，张邯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打盹。

钟离香站在陈牧身边不远处，无可奈何的样子盯着陈牧。

“咱家的鸡为什么不喂现成的饲料？”陈牧指着李诗刚和好的鸡饲料问。

“小环姐姐说了，那些鸡饲料都是用‘灶蚂子’做的，普通人家养鸡用那种饲料也就罢了，给将军吃的鸡和鸡蛋，不能用那种东西喂。”李诗一本正经地说。

陈牧苦笑一声。

李诗把饲料倒入石槽：“再说，那些饲料都是玄甲军造的，咱们不买。”

“这也是你小环姐的话？”

“不，是我说的。”

陈牧抚掌大笑：“别学你小环姐那样小家子气。你在我家里，要学得大度一点，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话办事。将来你出了门，也好说是将军府里长大的。一副小家子气，到时候我可不认。”

李诗蹲下来继续挑虫，有些为难地说：“那样说话办事，自己不难受吗？”

“有的时候确实挺难受，甚至是委屈。不过给你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可估量的。相反，任性而为，会给你带来许多灾难。很多人说自己命不好，其实是自己修行不够。而有些人还认为，修行不够也是命里安排的。”

“那老爷怎么想，你不信命吗？”

“我认为，人可以任命，但不能服命。面对一些不可抗因素，你不认命是不行的，否则容易把自己逼疯。但除了这些，人还是应该努力塑造自己，完善自己，否则人与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活着，也没有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