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欧阳朵朵替玲玲交费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知晓的,谁知这事还是被捅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欧阳朵朵去医院做例行体检没在,玲玲奶奶来接玲玲,因为来得早,她习惯性的去找欧阳朵朵聊天,谁知那天欧阳朵朵屋里坐着的是陈子轩,这陈子轩本也不常来欧阳朵朵这边,偏巧那天可可在欧阳朵朵屋里玩耍,他便进来陪着可可了。
玲玲奶奶知道陈子轩是老板,只是碍于平常不得常见,今儿个得见了,心下很是感激,就当面表达谢意。陈子轩起初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慢慢地听明白原来这老太太便是玲玲奶奶,这是感谢自己免收孩子学费的事情了。
陈子轩心里想着肯定是欧阳朵朵自作主张免去了玲玲学费,心下窝火,却装着若无其事地送走了孩子家长。待老太太走后,陈子轩到会计处查证,不查便了,一查发现学费一点不少,玲玲也是交了学费的。
当日,欧阳朵朵因为体检晚,没来园区,晚上又回了娘家,陈子轩憋了一晚,没能跟她说成事儿。
次日,欧阳朵朵回到陈子轩豪宅后,吃过饭,洗嗽后,打算休息的时候,听见陈子轩敲她门,虽说敲门声很小,但她还是听得分清。
为着不让楼下人听到敲门声,她紧忙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陈子轩,见欧阳朵朵衣着齐整,也不等她说话,自顾进了她的房间,并兀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玲玲怎么回事儿?”陈子轩单刀直入,面容严肃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欧阳朵朵不解他何来怒意。
“那孩子怎么又来上学了?”陈子轩皱眉问道。
“人家交钱就来上呗,你当老板的管那么多干嘛?”欧阳朵朵嘲讽道。
“她要是交钱我还问啥!”陈子轩冷冷地说道。
“你听谁说她没交钱的?你可去会计那里查账的。”欧阳朵朵厌烦地说道,心下暗自庆幸自己替玲玲预先交了费用。
“我问过了,账是不少,但玲玲奶奶说她没交钱。你替交的吧?”陈子轩眉峰紧皱。
欧阳朵朵心里升起一股厌恶,不耐烦道:“我当什么事儿,那孩子的学费我是替交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你自己还欠着我的呢,虽说住宿费不用交,但结婚的费用还有日常需要两人分担的开支我都记着呢。”陈子轩冷然道。
“放心吧,记好了,不会少你一个子儿的。”欧阳朵朵冷冷地回敬道。她本想说的更有骨气些,想提出现在就可以搬出去住的,但转念想到,这人平日也有他的好,况且自己犯不着因一时气愤害自己陷入窘境,因而说话留有余地。
谁料,她竟是这么一发火,倒把个陈子轩愣了下。他愣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这样下去,早晚连自己都养不活。”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欧阳朵朵没有理会他的离去,轻轻关上门,躺到床上,心下烦躁,随意拿起枕头边的一本诗集乱翻,倒是翻开林徽因的一首《情愿 》:
情 愿
林徽因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
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
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
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但抱紧那伤心的标志,
去触遇没有着落的惆怅;
在黄昏,半夜,
蹑着脚走,
全是空虚,
再莫有温柔;
忘掉曾有着世界;
有你;
哀悼谁又曾有过爱恋;
落花似的落尽,
忘了去 这些个泪点的情绪。
到那天一切都不存留,
比一闪光,
一息风更少 痕迹,
你也要忘掉了我 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
不知怎的,读这诗的时候,她脑海里出现了王子彦。又因这“情愿”二字暗想自己受陈子轩这莫名其妙的气也是因着自己对玲玲那孩子生出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愿之心,一时心下暗叹自己遇人不淑,又烦恼世事磨人,眼泪不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