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了
雪小了些,但是地上已经是一片银白,脚踩在雪地上,透过微弱的月光能见到浅浅的脚印儿。
“朵朵,你电瓶车停哪儿了?怎么问你几遍不答应?”母亲停下步子问道。
“哦——刚才冷,捂住耳朵,没在意。”欧阳朵朵慌忙应道,“对呀,我不能跟你们坐车,我还得骑电瓶车回去呢。我把车停小区东墙停放自行车处的大棚下了。”原来欧阳朵朵想着心事,脚下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快走到地下停车场了。
“迷糊蛋! ”母亲爱呢的轻责一句,“还不赶紧骑车去,晚了,天黑,看不清路。”
“没事儿,有路灯。”欧阳朵朵回一句,匆忙往停电瓶车的方向走去。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与停放小车的地方方向恰巧相反。这时,她的父亲和姐夫已经走远,父亲回头催母亲,“怎么站住了,赶紧,冷着呢。”
“哎——来了,来了。”母亲的应答声。
“慢着点骑。”母亲回头叮嘱的声音。
欧阳朵朵骑上电瓶车,出了小区,黄色的灯光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冷清。雪小了,天空现出弯弯的月牙。到底是冬天的晚上,带着帽子,披着长发,那冷气犹然透过一根根发丝,停附在耳廓,只觉得奇冷。
欧阳朵朵骑了会儿,耳朵受不住寒冷,她靠路边停下车来,左手拧起帽子,右手分别把两侧的头发拨到耳朵边,再用帽子压住耳朵。这样,似乎暖和了些。一路上,行人稀少,在小城市就是这样,人们的活动时间比较符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寒冷和安静有一个好处,会让人格外清醒。欧阳朵朵边骑着自行车,那思绪便像空旷夜晚的月牙儿,无边无际,无拘无束地自由游离着。但是,不管怎么游离,中心似乎都是王子彦。她不禁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如果真的爱上了他,为什么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种要死要活的相思呢?如果不是爱上了他,怎会满脑子都是他呢?
自己怎么了?欧阳朵朵甩甩头,脑子里还是那个王子彦。她试图用所学的心理学知识来剖析自己的情感,但是徒劳无功。原来,男女感情的事情,是不归理智管辖的。
“如果让王子彦知道我这么想他,他一定不相信,也一定会把我看轻的。”这个想法跳进脑子里没多久,另一个想法又跳出来,“不行,我要让他知道,我惦记他。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孤独。即使他并不像我想他那样像我,起码有人惦记,总是件快乐的事情。”
欧阳朵朵就这么被这两个不完全矛盾却冲突的念头折腾了一会儿后,决定给王子彦打个电话。她把车停在了一处的路灯下,拿出手机给王子彦拨了过去。
困扰了欧阳朵朵一个晚上的王子彦已经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家中,正在画画。
这是一幅山水画,画上有个亭子,亭子下面有四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小人儿,其中三个官人打扮,正围坐在停在内的小方桌前下棋,另一个着青衫的童子手里正捧着个茶壶。
王子彦正提笔沾料续画亭子旁的大围栏和那远处的青山绿树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歪头看了下,可能是怕笔端的颜料风干了,影响画质,他没有接。
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这应该不符合王子彦的作风,毕竟他是个有知识有涵养的,起码的礼貌总不会丢的。一定是他没看到手机。等到家了再给他打电话吧。欧阳朵朵这么想着,重新发动电瓶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欧阳朵朵回到家,把电瓶车停到小车棚,又拿起充电器给电瓶车充上了电。这个小区是个普通的小区,家家户户都有个小车棚,车棚是跟住所分开着的,大概5平米左右的空间,有些人家用来放杂物,这里是小城,这又是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小区,几乎家家户户都用电瓶车,因此,更多的人家都用它来停放电瓶车。
等欧阳朵朵开锁进屋的时候,父母屋内的灯已经息了,只有过道处的小灯亮着。朵朵知道这是父母留她回来照明用的,家就是不一样,回到自己家,一种再熟悉再温馨不过的气氛迅即将她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