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有的,后来都没了。“看了眼欧阳朵朵疑惑的表情,王子彦接着道,“我母亲去世早。她是孤儿,是我爷爷奶奶从小领养她,大了嫁给了我父亲。我博士毕业那年,爷爷去世了,我工作不到两年,奶奶也去世了。我都没来得及孝敬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一朵忧伤的愁云飞上了他的眉头。
“那你不是结过婚吗?不跟她来往了吗?”不知受谁的认知影响,欧阳朵朵觉得一日为亲人,便是终身的亲人。
虽说现在没有男朋友,但,这不意味着欧阳朵朵不懂爱情。原先上大学的时候她也是谈过恋爱处过对象的人,并且那时还跟那个男生着着实实的相恋同居了两年,但大学毕业没多久,他们就分了。
当时是男方提出的分手,男方要求一毕业就结婚,可她不想那么早结婚。男方就娶了别的女人。刚分的时候,她着着实实的悲痛了好久,恨过他、怨过他,借助各种佛学书籍来化解自己的怨恨和悲痛。
但后来的后来,她还是真心实意地原谅了他,并给他送去了一份代表真挚祝福的结婚礼物。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她明白了这个概念:一日为亲人,便是终身的亲人。
虽然,欧阳朵朵不明白,她前男友那时为什么要匆匆忙忙结婚,是他真的急于在法律上确定两人的关系呢,还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别人? 后面猜测曾让她痛苦不堪。但,她明白一点,曾经,他爱过自己,并陪伴自己度过很多快乐的时光。
不是自己伟大,而是在痛着的日子里,她逐渐明白一件不争的事实,那就是:恨他只会让她变得形容憔悴,美丽荡然,关键是恨他也改不了事实。
“她有了自己的家了,不需要我去关心了。”王子彦说这话时候,慢慢悠悠,仿若在回忆往事。
“哦——”欧阳朵朵的思绪回到现实,她好奇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你看起来挺能包容,不像爱吵架的那种。”在欧阳朵朵的感觉中,婚姻的解体,多半是“分心--吵架--分身”。
“她喜欢上了别人。”王子彦顿了下说道:“其实我们本身感情挺好,她也没什么错,就是在办了离婚手续后,我还是很想她。有时候,夜不能寐,想她想得心痛,暗夜里常常流泪。”
“哦,那你们当初是自由恋爱吗?”欧阳朵朵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看露天电影的情形。”王子彦的眉头有了一丝回忆快乐往事才有的神采。
“你现在还想她?”欧阳朵朵问道。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当然忘不了。这间屋子就是我们结婚时候才买的。”欧阳朵朵忽然滋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愫来。她想王子彦愿意跟生为陌生人的自己来说这些事情,一定是他需要个听众,需要有人去倾听。而她莫名其妙的,只恨自己没早听他说他的故事。
有件事情很是奇妙,那就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情,经不同的人描述,那描出的画面往往迥然不同。原先欧阳朵朵从姐姐与母亲零碎的谈话中也听说过王子彦的一些事情,只是,在她们的描述中,那王子彦是孤僻、冷傲、不懂亲情的形象居多些。现在近距离听他说自己的事情,她只觉得,这王子彦其实是个诚实坦然、重情重义,需要被关爱的大孩子。
“我去姐姐家的时候很少见到你,好像姐姐和姐夫结婚的时候,也没见过你。你跟他们很少来往吗?”欧阳朵朵转移话题,问出了之前的疑问。
“我小时候不理解父亲,怨他娶了后妈。其实,子浩妈妈整体说来也不错。只是,小孩敏感,看到她亲弟弟,或是把多的东西分给弟弟,我就很不舒服。”欧阳朵朵知道王子彦说的阿姨是子浩的妈妈,她不去打断他,只静静地注视着他。
王子彦顿了下接着说道:“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就是亲身父母,对待年岁大和年岁小的孩子,还多少会有些不同。只是那时不明白。我上一年级时候,就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了。爷爷是老师,教我写字,画画。”
“哦——这么说,你跟子浩相处很少?”欧阳朵朵不称子浩为哥,也直呼其名。
“也不,小的时候,他妈妈也要上班。暑假和寒假,我跟他一起的时间还是比较多,只是,我喜欢静,喜欢画画。他喜欢跑出去和别的孩子们玩耍。”
欧阳朵朵原先读心理学的时候,看了很多也听说很多别人的故事,她对别人的故事,几乎形成了抗体,往往兴趣不大,但,这次,她却认认真真地听着王子彦说他的故事。
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收了话茬,一起去了王子彦在学校的房子那边,去取欧阳朵朵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