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低头看了顾云杋一眼，看见他神情恍惚，顾妈妈心里一惊，“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

顾云杋抬起头来，正视顾妈妈的眼睛，他的唇无比的苍白，“如你所愿。”

他笑了，淡淡的四个字，说不尽他心里的苦楚。

顾妈妈张着唇，不解的看着顾云杋，“什么？我怎么了？”

顾云杋眨了下深邃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如黑夜，他对自己的妈妈苦笑，“她在跟我提分手了……”

千言万语，如此的苍白无力。

顾妈妈的心脏微微的震了一下，突然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她并不是要毁了自己儿子的幸福，只是她不喜欢邹逸莎的过往。

“什么，她那天不是很牛吗，不是还要找100万吗，这么快就认输了，没骨气。”但在顾妈妈嘴里，依然没有任何悔意。

顾云杋沉默了一下，抬起眼眸看向空荡荡的窗外，神情恍惚，仿佛已经只身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空洞茫然的嘴唇，一张一合，“妈，你还记得昕楠吗？”

听到这个名字，顾妈妈的眼神也同样飘忽了起来，看着远处，“昕楠……”叫着这个名字，她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容，“很漂亮，很温柔，我记得，我也很喜欢她，可惜啊，天妒红颜。”说到这里，顾妈妈的心突然一震，“你怎么突然提她，想她了？”

顾妈妈不想提起儿子的伤心往事，昕楠离开的那段日子，顾云杋的悲痛欲绝，她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顾云杋的眼神漂浮的环顾了眼前的一切，带着茫然的梦幻，“我本以为和她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没想到，意外比幸福来得快。”

昕楠死于一场车祸。

顾妈妈伸手摸着儿子黑色的头发，心里也是有点难过，“云杋，你怎么了？你不要难过了，她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不要再想了。”

顾云杋的眼神，仿佛还漂浮在他到不了的，那个美好的未来，“每次想起她，我就想起了那句话，幸福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临。我就会想起，失去的她永远回不来了。”他的眼神飘了回来，无焦点的浮在自己的四周，“当我又爱上了另一个人，我就会很害怕，很害怕再失去。”

说完后，顾云杋低下了头，黑黑的头发，像黑夜一样，沉沉的压着他的头顶。

顾妈妈怔了怔，恍然大悟，“你是说邹逸莎？”

顾云杋依然沉默，眼神迷离飘忽，脑海中是昕楠的笑容，和邹逸莎那张神情恍惚的脸。

顾妈妈退了一步，坐到顾云杋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顾云杋黑色浓密的头发，想起以前顾云杋为了心爱之人，那难受的样子，像一把刀，在顾妈妈的心里扎着，她没有体会过失去爱人的痛苦，也不能真正体会顾云杋的心情。

只是，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再像那样难过一次，她平静道，“好了云杋，妈妈只是讨厌她坐过牢，既然你都不在乎，妈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管你们了。”

顾云杋抬起灼热的目光，看着顾妈妈慈祥的脸，伸手握着她冰冷的手，“谢谢妈。”他由衷的说出口。

顾妈妈叹息，淡淡的笑了，微微抿嘴警告，“只是你以后不要后悔，你自己的选择，她学历低，坐过牢……”

顾云杋打断了她的话，“妈，我比你了解她。”

顾妈妈又笑了，这次是无奈的笑容，转化成祝福，“好，早点结婚吧，你也30了。”

顾云杋默默地，点了一下沉重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