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想?”霓云不肯罢休。
“当然不想!”凌楚琰毫不犹豫地吐出四个字。
从前他就无此想法,有了霓云,他就更不愿将这姑娘困于皇城中了。
他太了解这姑娘的性子了,能让她留在王府已实属不易,皇宫这座牢笼便算了吧,太憋屈她了!
凌楚琰握紧她的腰肢,俯身贴在她的肩膀上,“等我们的孩儿承袭了王位,你我便可以毫无顾虑畅游山水间了。”
霓云“噗呲”一声笑了。
这才到哪啊?怎么连孩儿都出来了?
提起孩儿,霓云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纪南音腹中的孩儿,以后会恨我们入骨吧?”
虽说凌楚恒和纪南音都是作恶多端,最后落得一个死,一个疯的下场也实属他们自作自受,但那孩儿却是无辜。
凌楚恒和纪南音的下场,终究是祁王府一手促成……
可是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道理,很多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只能游走于灰色地带。
霓云能做的,唯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扑!
“这暗潮汹涌的京都,不存着害人之心,已属难得了。”凌楚琰如是安慰着霓云,心里却默默祈祷着,自己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如若来日真有报应,便报在他一人身上吧……
“流星!”霓云指着天边。
一颗流星飞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绚烂的弧度。
“你刚许愿了吗?”霓云扯了扯凌楚琰的衣袖。
凌楚琰茫然摇头,心道:难道对着一颗远不可及的星星许愿,愿望还能成真了不成?
不过他也不好拂了霓云的兴致,问道:“你许愿了?”
“嗯!”霓云双手合十,重重地点头,“祈祷这件事结束了,我们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哪怕安宁那么一个月、一年也是好的呀。”
这愿望于别人不难,与祁王府却是奢侈了。
凌楚琰涩然一笑,在霓云额头上轻吻,“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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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宫,尹妃坐在廊下痴痴看着夜空,一颗流星滑落,她怅然一笑。
流星坠落,意味着有生命要陨落了……
他来了!
尹妃冷冷看着呈到眼前的一瓶毒酒、一抹白绫,忽而勾唇道:“二十五年前,若非我血洗九峰山庄,您能高枕无忧吗?您不该感谢我替您除了羽族的祸害吗?我做的可是您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事……”
“放肆!”回廊尽头,浑厚的声音传来,“朕给你最后的体面,自行了断吧!”
“您真要我死?”尹妃凄然一笑,“我若死了,宣王小世子该当如何?是接入宫中,还是交给纪明宣教导?”
“……”回廊尽头,隐在树荫下的人影沉默了。
尹妃忽而双膝跪地,“宫中已经有过一个一出生就遭人唾弃、无人护佑的王爷了,您还想让另一个孩子再踏上这条路?”
“祁王……”正德帝沉吟片刻,“他如今很好。”甚至于比任何一个王爷都出色。
“可是就连祁王这样的怪胎也用了二十年才走出幼年阴影,其他普通孩子可没有祁王这样的狠绝和实力!”尹妃顿了片刻,继续道:“您不会想让祁王的悲剧,再在皇城重演吧?”
“够了!”正德帝猛然拂袖,半晌,还是心软了,令道:“赐尹妃哑药,断手断脚,永久禁足于祥云宫。”
“谢皇上恩典!”尹妃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无论如何,还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