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是满目狼疮,遍地都是虚空乱流。
南域那里一片黑暗,亿万里方圆都是如此,宛如世界末日,南域彻底被混沌淹没,被数不清的法则侵蚀,什么都看不到,一片虚无,一片朦胧与模糊,彻底和九州大地隔绝了,外人根本就不敢踏足半步。
其实,陈沐不知道的是,最后的关头,南域有数道流光被巨手安全给送离了出去,那都是一群年轻男女。
那群年轻男女被送出来后,就远遁虚空,九州再也寻不到他们丝毫踪迹。
江都滕王阁。
陈沐这三个月以来一直都痛苦无比,因为,南域不止有自己妹妹陈果,还有陪自己南征北战的禁军,还有藏剑山庄,唐门和七秀坊那群可爱的女子。
无力感,痛苦,懊悔,种种情绪席卷全身。
他想大声质问,质问高高在上的她,但是他不敢,因此只能每日解酒销售,四位妻子和父亲母亲看在眼里,却是不知道怎么安慰。
漫漫人生路,本就不存在什么一帆风顺,沉沉浮浮大起大落,生离死别,方才是真谛。
他陈沐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他也曾经理过生离死别,毫不客气的说,这种无力感他在八年前早已感受过。
只是,这一次更痛而已。
八年前,死的只是义母,现在死的却是那芸芸众生,还有她。
作为他的父亲,苏锦没有丝毫表示,三个月来他一直嘴角擒笑,每日都有一名新的女人出现来陪她。
这让陈沐很不爽,想要说什么,喉咙却是堵得难受,不知怎么开口。
“相公,我们回家吧?”
不知名的小酒馆,唐小婉慢悠悠的起身,拉着醉眼朦胧的陈沐往外走去,酒馆中的宾客和老板早已习以为常,目送两人离去,渐行渐远。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肩头上,更多的是落寞。
他的风采早已不见。
如同迟暮之年,死气沉沉,对人生没有了眷恋。
第二天。
清晨。
正在照料着风雪瑶,这位即将临盆的妻子散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陈沐抬眸,一眼便瞧见,背着手慢悠悠走来的陈画。
老爷子如沐春风,只是眼里怎么都有一丝痛楚。
陈沐不语,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陈果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他有何脸面对这位义父?
风雪瑶微微一笑:“陈叔叔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画看了一眼满脸胡渣的陈沐一眼,旋即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现在这种时候,别说安慰人,女儿不知所措,谁又来安慰他?
“明天为父生日,现在我就你一个儿子,做个客?”陈画眸光闪动,诚恳的邀请到。
陈沐转过头,看向客厅。
陈画苦笑一声,道:“咋地了,你现在亲生父亲回来了,不认我这义父了,你难道忘了是谁给你拉扯大的?”
“我看你三个月前还意气风发,位居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怎么这样?我女儿被你带走到现在你都没给她带回来,我还没拿你试问,让你去参加一下我生日,你还不情愿了·······”
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陈画怒气冲冲的对着陈沐就是一阵教训。
只是,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客厅里走出一男子和几位姑娘,陈画立刻收敛话语,佯装气愤的看着天空。
“做客而已,我替他答应了。”苏锦笑着道。
“哦,多谢,如果可以你们一家都来捧个场吧!”
陈画冲苏锦摆了摆手,一派笑容满面的模样,示意苏锦等人也可以去。
“我能去吗?”风雪瑶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