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功,他便可以让禁锢自己的‘系统’死机。
……
神殿,
不朽-姜簿正坐在外殿发呆,祭祀-王四从远处小跑而至。
“诶,不朽,干哈呢?”王四依旧是一身道袍,抖着腿、晃着肩,甚是没6儿的跟姜簿打了个招呼。
“祭祀,怎么说你也是个出家人……”
“诶,无妨无妨,道,就是要随心所欲无所依,你不懂。”
“我确实不太想懂……”
“不扯这些高深的,用不用我给你算一卦?不收钱。”王四大手一挥。
“别闹,被你算过的人,现在还有好好活着的么……”
姜簿这话可谓一屎中的、一针见血。王四,最善摆弄因果,前文中的徐老大能变成如今这副狗样子,很大程度上也是拜他所赐。当然了,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后文书中再表。
这么想想,徐好像也是个受害者。然而这世间道理几人知,恶人终归是恶人。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王五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就我徒弟王五,五十多年前你不是刚见过么?”王四面有愠色,仿佛被戳到破腚:“而且,这是命数懂不懂,我不给他们算,他们也是那个命数,懂不懂?”
“我信了……”姜簿挥挥手,制止了他继续自取其辱的行为:“神主在等你呢,你先忙你的吧。”
王四摆了摆拂尘,往内殿里走去。
这神殿,似有边界,似没有边界,内室站着俩人。
这二人,一坐一站,座前引出了一系阶梯,竖高五六米,直摆至内殿小门位置。
坐着的人,白发如雪,跟王四手里的拂尘恰有一些撞衫。这人叫什(shen,音同神)无名。
而站着的人,国字脸、鼻直口方、浓眉大眼,身穿运动T恤、运动长裤、运动鞋,俨然一位‘忠厚老实’的代名词。这人叫谭古。
进门的时候,这俩人正交头接耳,坐着的听、站着的讲,声音很小,王四是一个字也听不见。
“神主……”王四很是虔诚的欠了欠身,然后又直起身跟谭古打了个招呼:“蛊惑。”
什无名没有说话,抬头看了谭古一眼,谭古立即领命,匆匆出离了内殿。然后什无名才又抬了抬手,示意王四讲。
“梦魇,叛了。”王四停了一会,想先听听对方的反应。
什无名神色未变,也没说话,点了点头示意王四接着往下唠。
“第十三个信徒,找到了,被梦魇给困着,我已经送了祭品们下去了,应该可助其脱困。若是有什么意外,还可以作为坐标。”
“不必等了……”什无名这才说了第一句话。
“不朽、魅惑,你们去接13。”虽然音量跟刚才无异,但这话显然不是说给王四听的。
“下一件事……”什无名远程下令之后,王四继续汇报。
……
神殿外面,蛊惑-谭古和姜簿已经聊上天了。
“不朽,刚听见神让你和魅惑去接一下13啊。”语气中透着诚恳。
“恩,我正打算过去。”
“先别着急,我认为……”谭古缓缓的凑近了一点:“接人这件事情其实不重要,那个人‘接回来’与‘不接回来’,区别并不大。”谭古停了停,好像是在让姜簿充分的理解他的意思。
姜簿一直觉得谭古的长相实在是有辱他的名号,但转念又一想。一个成功的言者,长得确实得道貌岸然一些。
“我搞到了一些消息,明天,‘岩雀’要把‘那个东西’护送到龙原国的最南边。”
谭古蛊惑别人,依靠的不止是异能。
他大多说实话,实话动摇人心的力量要强于谎言千百倍。只不过实话不止一个,甚至两种实话截然相反,而谭古擅长的就是——煽动一个,扑灭另一个。
据说他还是个记者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善于且乐于玩弄人心了。
从古至今,老百姓都是智高者与话语权的玩物,他们被限制与引导,在诸多‘被修饰过的事实’和‘没有逻辑的肆无忌惮的推论’当中不亦乐乎的发挥着自己可怜而单调的想象力,轻易地受到‘主流思想’的灌输与强暴。
最终,带着‘被击溃至体无完肤之后又按照主流思想卑躬屈膝的重塑过’的本心,加入到时代的洪流中来。
而其中屹立不倒、傲然挺立的人……体无完肤的往往就不仅是思想了。
越是言论自由的时代,思想的引导就越容易发生,人们却还越发觉得自己的思考是自由的。‘争辩是言论自由和思想开源的表现’是这个时代大背景下最强有力的谎言,而建立在这一谎言之上的,是‘面红耳赤的争论’、‘毫无逻辑的谩骂’、‘不择手段但限制于自身能力的抨击’与‘即便认识到错误也毫不退让的坚持’,其衍生出的是过度的自尊与盲目的自信,以及一颗更易被人操控的心。
而谭古,就是操控者之一。
姜簿把谭古的建议又反复的考虑几番,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第十三个信徒,接回来与不接回来其实区别确实不大。
普通生命体受到基因和环境的共同影响,而信徒则不然,信徒这一级别的存在,不仅不被环境所诱导,还能返过来诱导环境。
举个例子,假设一个信徒的本源是水,那他如果生活在一个没有水的星球上,他也并不会被渴死。相反,任何生水的反应及其前体反应都会增熵减焓,导致任何反应都向着生水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进行。
所以说,若是一切顺利,这13没出问题,那他作为信徒,早晚也会找来神殿,拜于神主座下。
更何况,错失机会之后,不知何时才能把‘那东西’再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