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男子笑道:“你有何话说?”
余二娘问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白面男子摇摇头,道:“那你说说你是谁?”
江颖喊道:“她是余二娘。”
白面男子脸色一变,问道:“可是西域双魔女之一的余二娘?”
余二娘冷色道:“如假包换。”
白面男子走到大汉面前就是一耳光子,道:“蠢材,看你干的好事!请回来一尊瘟神,看你如何收场!”
大汉不服,捂着腮帮子,道:“洞主,她说她是余二娘,让她拿出证据,也许她在骗咱们。”
白面男子“嗯”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余二娘?”
江颖喊道:“我可以证明。”
大汉道:“你不能证明,你俩是一伙的。”
余二娘道:“颖儿,把剑拿出来,让他们开开眼。”
江颖挤了过来,摘下包袱从里面抽出寒冰剑。寒冰剑一露面,一股寒气四散开来,洞厅里骤然变寒,厅中这群喽啰兵不禁都打起了寒战。
白面男子也打了一个哆嗦,远远瞅着那把剑,突然跪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余奶奶饶命!”
众手下都一脸懵,顿了一顿,才附和着一起跪下求饶。
余二娘坐在座位上,道:“都别嚎了,起来吧,我有话问。”
白面男子爬起身道:“余奶奶有话尽管问。”
余二娘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面男子道:“小的姓冯单名一个安,字雨春。”
大汉赶忙道:“小的姓吕名保字飞腾。”
冯安怒道:“狗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吕保吓得身子一缩,赶忙靠一边站了站。
余二娘道:“冯安,你落草有多少年了,为何落草?”
冯安叹了一口气道:“小的落草也有十余载了,前些年战乱不断,官兵如匪,在加上当官的、土豪恶霸横行乡里,小的实在活不下去,便跟几个同乡一起来此占山为王。我这些手下都是贫苦人家的人,我们虽为土匪,但盗亦有道,从来不打劫穷人散户,也不知今日这畜生犯了什么混,竟把二位请上山,多有得罪,请求宽恕。”
冯安瞅了吕保一眼,怒道:“狗畜生,还不过来给余奶奶磕头求饶!”
吕保小跑着,到了台阶下面,“扑通”一声跪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饶恕!”
余二娘道:“你们想不想重新做人?”
冯安道:“自然想,可是这些年我们弟兄犯案颇多,恐官府不能相容。”
余二娘道:“你们可愿意跟着我,只要我余二娘在,保证你们以后生活无忧。”
冯安道:“小的能在余奶奶手下做事,真是三生有幸,无限荣光,就算死也在所不辞。”
吕保抱拳道:“小的也愿跟随,万望收留!”
余二娘道:“你们哪位想跟着我余二娘走的,我余二娘一并收留。”
众人纷纷喊道:“我愿意!”
“还有我!”
“算我一个!”
……
喊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络绎不绝。
余二娘站起身,伸出双臂按住道:“大家去收拾行李,咱们即刻出发。”
冯安喊道:“把咱们这些年积攒的钱粮都带上,还有把那辆大车拾掇一下,供余奶奶乘坐。”
余二娘道:“冯安以后别喊我余奶奶余奶奶的,好似我七老八十了,喊我余大姐就可以了。”
冯安道:“小的知道了。”
心道:“江湖传闻余二娘心狠如蛇蝎,目光如刃,言出如冰,今日一见完全不同,却是一位温柔善良的俏佳丽。”
大车收拾已毕,冯安请余二娘上车,道:“余大姐,您上车瞧瞧,看看还算满意。”
余二娘先扫了一眼大车的外观。这辆大车制作十分考究,虽然有些旧了,但依然充满着豪华大气。
她登上梯子,进入车厢内。车厢内的地板上铺着一张大大的虎皮,角落里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
余二娘探出头道:“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冯安对身旁的两个丫鬟道:“你们跟随在马车左右,好好伺候着。”
余二娘道:“外面怪冷的,让她们俩也上车吧。”
冯安道:“两个奴才,余大姐不必心疼。”
余二娘道:“她们若冻个好歹,谁来伺候我。让她们上车吧。”
冯安道:“还不谢谢主子。”
那两名小丫鬟道:“谢主子。”
余二娘道:“快都上来吧,这么小的年纪,……”
冯安道:“余大姐,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去昆仑山。”
冯安大喝一声:“出发!”
江颖骑着马同马车不疾不缓地同行。他心里高兴啊!不为别的,就为余二娘的转变。余二娘收伏群贼,让他们弃恶从善,这是一件侠义之举。若换成原来的她,二话不说,这帮人早已成了她的针下之鬼。
傍晚,众人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篝火的生篝火。也不知吕保从哪里打来两只狍子,洗剥干净了,剁成小块,就等下锅煮肉。
众人围在篝火旁,看着大锅里冒出的热气,一个个馋得垂涎三尺。
“有鬼!”不远去一个放哨的喽啰兵,惊恐地喊了一声。喊毕,撒腿往回跑。
众人都是一惊,“有鬼!”这世上真的有鬼?众人在一惊以后,随即纷纷一笑,全都不以为然。
那名喽啰兵边跑边喊,惊恐万状,真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冯安一把抓住那个喽啰兵的胸襟,怒道:“你娘的吼什么吼?”
那喽啰兵惊恐道:“有……有鬼!”
“鬼在哪儿,带我去看!你若敢装神弄鬼儿,我剥了你的皮!”
“小的不敢!”
“真他娘的窝囊废,滚一边去!”
冯安说完大步朝喽啰兵跑来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就见前面一团白影,在雪地上晃来晃去。
冯安见状心头也是一惊,后背直发凉。这团白影绝不是人,但又有点像人。如果不是人,又有点像人,那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鬼?他只敢远远瞧着,不敢靠近细瞧。
正踌躇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余二娘已到了近前。
冯安问道:“前面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余二娘侧目而视,盯了一会儿,道:“不要惊扰它。”
冯安道:“余大姐,那个究竟是什么?鬼么?”
“那是一只白猿。你可听说过白猿箫音销魂剑这个名号?”
“恕小的孤陋寡闻,不曾听说。”
“此人名叫白箫,字无忌,剑法高超,乃蜀山派中出类拔萃之人。
“他十八岁时,在峨眉山中偶遇一只白猿,为其治伤,此后人猿形影不离。”
“此处出现白猿,想必白箫也在附近。只是此人远离峨眉山,为何要来此荒避之地,真是令人费解。”
“此人性格孤僻,行事怪诞,亦正亦邪。行起善来也大方,杀起人来也不眨眼,说疯不疯,说傻不傻,有时反倒聪明绝伦,无人能及,有时又糊涂透顶,是非不明。唉!他算是个说不清,道不明之人,我们不要招惹他,明日早起赶路。”
冯安道:“天下真有这种怪人,小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人武功如何,可比得上余大姐?”
余二娘沉默了一会儿,只道:“吃了饭,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