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观曜悄悄推了苏绾弦一下,让她跟自己来。
和冼观曜来到一边的角落里,他开口了:“云勉兄当初和我及长浩兄相识于京城,两人性傲,得罪了权贵,长浩兄被人活活打死,浑身是血,云勉兄亲眼目睹,受了吓,从此便见不得血。”
苏绾弦点头,表示理解,因惊吓过度导致的晕血,把心结解开也就没事了。
但,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了解到路勤之确实晕血,苏绾弦头疼了,江湖哪能没有打打杀杀,一个路痴还晕血的文弱书生,真的能朽木成才吗?
而且,就路勤之刚才说的,他一醒来就见张屠夫的媳妇站在门外,未免太巧合。
前因是路勤之找狗,后果是路勤之成了杀人凶手。
苏绾弦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何关联,转头问冼观曜:“你们有发现吗?”
“据刘捕头的推断来看,现场没有发生过打斗,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张屠夫所受的第一刀是在正面,很可能是熟人作案,张屠夫没来得及抵抗。
但后来仵作验出张屠夫喝了酒,晕死了,尽管云勉兄和张屠夫不认识,所以还是不能排除云勉兄杀人的可能。”冼观曜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作为县官,他该秉公办案,但作为朋友,他相信路勤之是无辜的。
“柱子上有一道刀痕,左边深,右边浅,但是深浅差别不大,明显是刻意为之,很可能是凶手惯用左手,为嫁祸云勉兄,用右手执刀划上去的。
但也不排除云勉兄乃读书人,力气小的缘故。”
冼观曜说了很多,每一条都能说明凶手不是路勤之,但又不能完全洗脱他的嫌疑。
苏绾弦头疼了,这一条条的,看似有用,又没有用,说到底还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路勤之。
“路勤之,还记得点别的细节吗?”苏绾弦只好问路勤之这个当事人了,期望他还能记得点什么。
路勤之仔细想了想,尽量详尽地将整个过程说了出来:“我是去帮李福找狗的,他告诉我说,他的狗是在镇东头丢的,所以我去了镇东。
在东边转了很久,看见那只狗钻进破屋,于是我跟进去,然后看见满地的血,就晕了。”
“有看到屋内有其他人吗?”苏绾弦问。
“我没有看清,一进门就晕了,不过——”路勤之话音一转,接着道:“应该是没有的,像我家大黑,见到旁人是会叫的,而那条狗没有叫。”
苏绾弦眼前一亮:“如果说那狗认得里面的人呢?”
对熟悉的人,狗自然不会叫的,而且会自发地寻过去。
这样一来,狗为什么去那里,也就解释得通了。
然而,冼观曜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苏绾弦的幻想。
“苏姑娘说笑了,那破屋,是在城西的,而李福,说的是城东。”
所以,是路勤之的路痴属性犯了,才导致这场灾祸吗?
但,李福的狗,丢在城东,为什么会跑到城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