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燕江山如画，幅员辽阔，多得是治国良才，可就是难以汇聚在陛下眼前，陛下在体恤民生的同时，也不要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啊。

臣目光短浅，所想的仅此两条，还望陛下指点。”

听着沈泉烨的举例，李曜一字一字地细细斟酌，作为皇帝，他清楚地知道每一位朝臣的性格，像沈泉烨这种出身微寒的人说话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说的，就算有太难打的包袱也只会隐藏在心里，不到适当的时机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沈泉烨刚才的举例如春水一般细细流淌，一直到了李曜的心里，他清楚沈泉烨是在不敢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在他们寒门子弟的面前，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在全天下的老百姓面前，有一道亟待跨越的鸿沟。

作为大燕皇帝，执掌天下的他必须好好治理国家，还要将鸿沟填满，将大山辟一条通道，让所有的人都能够跟上他的步伐。

沈泉烨说的在理，而且想法与祁然契合，不知他们二人私底下有没有进行过深入的交谈——当年，祁然奉的李曜的命令与沈泉烨结交，但从表面上来看，二人不过是普通的同僚关系。

李曜静静地看着这个面目温和的中年男子，沈泉烨比他大不了几岁，他们二人的经历差不多，都曾一贫如洗，战战兢兢，不知路在何方，而今都声名煊赫，手握大权，李曜每每看到沈泉烨都感觉像是在照镜子。

他不知道沈泉烨是如何想他是个怎样的人，他知道沈泉烨是个怎样的人——沈泉烨和他都是一个虚伪的人，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一样。

但今日，他信沈泉烨的话是真的，他也相信给祁然，也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帮手。

李曜笑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会好好考虑，会与宰相们商议，待裴元清、祁然大功告成，班师回朝之后，爱卿所说的话，话中包含的事情，朕会提上议事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