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围清静，楚暮殇才晃神一般坐到了那冰冷的石椅上。

一个人就这样一手撑在石桌上，眼睛盯着那地上破碎的瓷器，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失了魂。

宫人们仍是害怕不敢上前去打扫，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命就交代了。

这一刻，甘泉宫所有人无比想念苏小染。

从前，苏小染在的时候，楚暮殇就是脾气再坏也不至于这样。

即便是最开始他们感情恶劣的时候，楚暮殇也不会发太大的火，如今却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小翊儿和小欣儿已经会跑了，听到动静便不顾乳娘的阻拦，两小个蹭蹭的从侧殿里跑了出来。

一路欢快的叫着，“阿爹，阿爹！”

声音清脆童真，浸满了年少的喜悦。

乳娘在后面急得一个劲跟着，生怕他们摔了碰了。

小家伙跑得却挺快，没几下就跑到了楚暮殇的脚边，乳娘生生顿住脚步，不敢靠前。

宫人们怕小家伙被瓷器伤了，连忙上前用手拾开了碎裂的瓷器。

小欣儿见楚暮殇根本就不理她，也不看她，就抱着他的大腿，一个劲的摇，“阿爹，阿爹……”

年岁尚小，不知道说些什么，小欣儿就一直重复这两个字。

小翊儿就只敢揪着他的衣服，不敢叫了。

楚暮殇这才微微敛眸，聚拢视线看向她，目光在触到小欣儿白嫩嫩的小脸时，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眸眶在一瞬间有些氤氲，他将小欣儿和小翊儿抱起，放在两边腿上，就听着他们说话，却不言语。

似乎，只要凑够他们两个，他就能寻出一个她来。

她有一双爱笑爱哭的眼睛，有八个雪白白的牙齿，总是毫不吝啬的对他微笑，她叫苏小染，一个被他伤了多年的苏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