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的队伍很长,浩浩荡荡的从村中往外走。走在棺材前面撒纸钱的人远远见到坐在三轮车上的神棍阿宏时,明显愣了一下,慌张的感觉就像老鼠看见猫。即便是憨傻的大诚也能感受到,连忙小声问道:“阿宏叔,我怎么觉得他们颤巍巍的?”
神棍阿宏苦笑道:“他们啊,做贼心虚!”
出殡的队伍经过短暂的调整,选择继续往前走。但是神棍阿宏明白,这是因为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又不能走回头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否则但凡有别的路,这帮人也不会选择从他身边经过。
瓜头说道:“阿宏叔,俺感受到怨气,死人有冤难诉。”
神棍阿宏说道:“瓜头啊,藏到诚诚身体里去,这趟脏水,咱不招惹。”
瓜头相当听话,立刻进入大诚的身体。随着队伍越来越近,那帮人故意将吹吹打打的声音弄得特别大,像是企图用巨大的声响镇住神棍阿宏的晦气一样,殊不知碰见出殡的才是最大的晦气。大诚被这样的声音搞得脑袋生疼,心烦意乱。更让他觉得别扭的是,这帮人经过身边时竟然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走,好像一切不吉利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气得他瞪大双眼,准备来一招眼神杀人,可惜那些人全都低着头不给机会。
因为大家的村子距离不远,神棍阿宏在队伍里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家平时都会寒暄一下,不知为何今天这样冷漠。
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远,当站在队伍最后面的人消失在视线中时,大诚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还把咱们当瘟神了啊!以后他们遇到诡事求人时,咱也把他们当瘟神躲着,看谁着急!”
瓜头从他身体里出来,望着远方说道:“很不正常,俺的确看见怨气了。”
大诚说道:“难道棺材里的死人是被他们害死的,所以他们才选择这个时候出殡,而且害怕看见阿宏叔?”
神棍阿宏早已经盯着天垂象看了半天,幽幽的说道:“人家不求,咱们不去。别看他们现在不待见咱,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来求咱们。”
大诚对阿宏叔的预言十分信服,当下捋胳膊挽袖子,一副到时候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几天后的清晨,来找他们的并不是那天出殡的人,而是一个哑巴。哑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又瘦又小,长相古怪,用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哑巴跑进院子时着实把大诚吓一跳,大诚还没回过神来,哑巴就晕倒在地上了。
神棍阿宏让大诚把哑巴抬到床上去,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诚诚,别看你都这么大了,应该还没见过五里村的哑巴吧?”
大诚一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哑巴。小时候听婶子说过哑巴的事,哑巴年轻时受过刺激,一个人跑去山里住。因为没有直系亲属,亲戚们又不管,几乎与世隔绝。多年后当人们再见到哑巴,是因为哑巴得了重病,不得不下山求人帮忙。他的亲戚们凑钱把他送去医院,治好后差点因为谁来照顾他今后的生活而打起来,不过哑巴并不期待被照顾,而是坚决要求继续回山里单独居住。亲戚们没想到可以如此轻松的甩掉这个包袱,都是相当的开心,给他准备粮食、衣服和药物后,派三个年轻人送他进山,结果那三个人回来时脸色煞白,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