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凯萨担心，因为早晨才发生过慕思柔那事儿，所以不敢让苏小小一个人出门，不过总不能因为别人使点阴招就永远不出门了，有时还是要出去的。

所以苏小小回老宅，凯萨要求一同跟着去。

外面的雪经过一天一夜，已经消化了不少，路边的建筑都还是雪白雪白的。

呼一口气仿佛就要凝结住一样。

苏小小穿的很厚，围了一条不常围的围巾。

两人坐上车，她又提醒凯萨，“我前面说的找个设计师过来看看尺寸实地考量一下，你别忘了，”

“嗯嗯，我在网上看了不少，也有之前认识过的一些设计师，让他们出个方案。”

“好。”苏小小应道。

……

一路上，车子开的慢。

去老宅的路也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苏小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就再也不愿意去老宅了，或许她就是为了逃避，逃避现实，逃避看到宋老爷子难过的样子。

宋老爷子这个人自尊心强，年轻的时候也傲气，但做错了事又不想在孩子面前承认，其实内心十分痛苦。

对于宋时宴，他永远都亏欠这个儿子。

所以只能一再严厉让他更加优秀。

当初已经宋时宴死于事故的时候，宋老爷子一滴眼泪没流，可是脸上平静如水，又藏着多少不由分说的痛苦。

是真的难受！

而且前两天就听凯萨说，宋老爷子又生病了，现在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有老年痴呆的症状，一生傲慢尊贵的人，到老了却要得这样的病，真的无法言说的挣扎。

车子停在老宅门口的时候。

苏小小下车没往里走几步，就听到里面搓麻将的声音。

再仔细看看，就瞧到贾美玲和几个朋友在那里打麻将，一脸悠闲。

她进去的时候，贾美玲还有点意外，稍微抬了一下眼皮，手上的动作不停。

“你来干什么？想起来你还有个公公婆婆了？”

贾美玲笑着，她身旁的几个朋友都目光看了过来。

纷纷议论，“这就是你们那个大儿子的老婆啊？”

“别说什么大儿子了，大儿子现在不见踪影，不知道死活，连自己老子都不要了。”

“那这不正好，大儿子没了，你儿子直接继承家业，你以后就掌握财政大权。”

贾美玲嗔道，“可轮不到我和我儿子，这媳妇早就把公司给霸占走了，今天回家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

“她这么能耐？”

“是啊，能耐得不行，进来到现在一句问好的话都没有。”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聊着，仿佛就当是苏小小不存在一样，说闲话。

苏小小静静在门口站了几秒，就又走了出去。

随后就听到贾美玲不满的咒骂声，“看看，看看给她厉害的不行，还真不把我这个后妈放在眼里啊。”

“哎呦，你别气了，现在这年轻人就是这样，目中无人，还不懂的尊重长辈，”

凯萨跟在苏小小旁边，听着这些谩骂讨嫌的话，都恨不得把俩耳朵给闭起来，一堆长舌妇也真是嚼舌根，一个比一个厉害。

“苏小姐，我们是回去还是？”

“不，我们去后庭院看看，他应该在那里晒太阳。”

苏小小记得以前宋老爷子就很喜欢和舅父在那个地方下棋，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舅父也早就叛变，两家已经不来往了。

苏小小踩着地上的雪，声音已经够轻了，但还是被宋老爷子给听到。

“还没晒够呢，现在不回去。”

苏小小顿住脚步，知道被当成了佣人。

又从一侧轻轻走上去，宋老爷子不满道，“是不是我老了，连一个小佣人都不听我的话了，你们现在是都归贾美玲那个老太婆管了吗？”

这话出口的时候，苏小小感觉有点酸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的不好，贾美玲现在身体很好又很强势，趁着宋老爷子生病就开始强势压人。

也确实是难为宋老爷子了。

她走近，轻轻开口问道，“那您什么时候才能晒够，准备回去啊，下过雪，天气凉，怕您感冒。”

苏小小关切的声音落在宋老爷子耳朵里，老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她来了。

自己转了转轮椅回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孔，像是酝酿了半晌情绪才开口，“你过来了……”

苏小小点头，“嗯嗯，您还好吗？我来看看您。”

宋老爷子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好不好都这样了，宋家的顶梁柱不在，一切自然就都没了规矩，所以我就得过且过。”

苏小小看着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藏着无尽的思绪，仿佛每一秒的话音里都参杂着思念的痛苦。

他说着说着摇摇头，“小小啊，对不起，最委屈的是你，你还能回来看看我，也是我晚年的福气。”

“……”

有些话，苏小小很不想开口，但她也忍不住这种悲秋伤感的氛围，还是开口道，“宋伯父，你一直在等他回来吗？”

老者轻笑，“我这口气就是等着他回来在咽，不管怎样他的我的儿子，我永远信任他。”

“小小，你可以离开，可以做新的选择，但我不能，我这一生，欠他的太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等到他回来，才能闭眼。”

“而你，永远都有离开的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