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一处僻静的处所,门窗紧闭。
房里的青衣刚收拾打扮好,就听有人在门外喊:“青衣嫂子,准备好了么?该出发了。”
青衣在内听说,忙迎了出来,见是韩风,忙笑道:“还要韩长史亲自来叫,这如何使得?”
韩风倒是无事似的一摆手:“哪里使不得了?你我一样的人,都是为长公主办事跑腿。”
于是青衣坐了车,韩风骑了马,带了从人,取路往乐家女儿所居庄上进发。
“依我说,我们先悄悄到院子外探探动静,然后再进去。”在乐家门口,韩风提议道。
青衣一听,忙点头说:“就听长史的。我一个乡下『妇』女就会干些粗活,没经过什么大事体面事,啥也不懂的。”
这两人才刚在乐家门外立住了脚,只听里面就有一个年轻女子的说话声:“王上,你说等你闲了就差人来接我,和我说话,还带我到园里玩耍去,如今已是差不多十年过去,都不见你来接我,你可知道就因你别时那番话,害我苦守,嫁也不成,就连死也不成。”
接着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女儿,父亲原琢磨着将你婚配了算了,却也是不成。那些人一听说你打小被大王看中了的,哪里还敢要?你别怪父亲说话难听,我看这辈子……”
男人话没说完,里面又传出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哪可说不准?要哪天他想起咱闺女来了呢?”
这女人话音刚落,那男人便吼道:“你做你的美梦去吧!大王要记得咱闺女,那不早打发人来接了么?”
女人随后便叹道:“谁叫咱闺女遇上这么个人呢。要是能想法儿裁度,那就好了。难不成让咱闺女做一辈子姑娘不成?”
那男人叹道:“我要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们又没有什么门道,只能这样空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冷不丁那年轻女子道:“方才父亲母亲筹划着为我想法儿,依我说还是别折腾了。咱们小家小户,没人做官,就是往上倒腾几辈也是没有大富大贵的。我想好了,父亲母亲活着我就做姑娘,哪天伏侍父亲母亲归了西,我或是寻死跟了你们去,或是剪了头发当姑子去!”
“我苦命的女儿啊!”女人话音落便大哭了起来。
那男人不耐烦道:“真服了你们娘俩儿了,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哭。”
那女人听了,抹了一把泪,没好气道:“不哭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有啥法子不成?你倒是不哭,也就只会整天唉声叹气的,强我们娘俩儿哪里了?”
那男人跺脚道:“完了,完了!我乐家这一支到我这算是结束了,等哪天我去了怎么有脸去见祖宗啊?”
韩风与青衣站在外面屏息凝神,听得是句句真切。
韩风朝青衣小声说道:“现在是时候进去了。咱们为长公主办事自然是要慎重一点的。若我们一来就冒然进去,哪里能听到这几番心里话。如此一来,也可见这家女儿是良家女子。”
青衣听了,忙开口朝里叫道:“乐清大哥在家么?乐大哥?”
一个中年男人忙打开门迎了出来,问:“是哪位?”
青衣忙迎上来问道:“好呀,乐清大哥!”